火其实并不大,燃烧到乱军践踏的地方时,就渐渐熄灭了,只不过在黑夜里看去,显得浓烟滚滚,火光熊熊,很是骇人而已。
两万联军不战而降,泰山军接受完投降的士兵时,已经天光大亮。
“府君,臧霸将军昨夜顺利攻占昌邑,”一个传令兵跪在刘驹身前,“请您进城安歇。”
“好。”刘驹笑道:“告诉宣高将军,我稍后就到。”
接着不断有传令兵到来,“禀府君,赵云将军捉了刘岱。”“张辽将军捉了袁遗。”
东汉兖州刺史部下辖陈留郡、东郡、泰山郡、济北国、任城国、鲁国、山阳郡、东平国、济阴郡八个郡国,一百多个县,四百余万人口。
坐在昌邑城刺史府内的大堂上,刘驹瞧着兖州的简陋地图,手指不断叩击桌案,皱着眉头,不知想些什么?
许久后,刘驹终于开口了,“莫宣,请你代笔上疏天子,详述刘岱之罪,听候朝廷发落。”
羊秘答应一声,就要去写奏疏,刘驹止住了他,轻声说道:“我欲自立为兖州牧,左将军,莫宣以为如何?”
羊秘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不过转瞬就平静下来,郑重说道:“府君为国除贼,功莫大焉,当主政一方,为兖州牧。当初联军讨董,袁绍可自号车骑将军,府君做一个左将军,未免自轻,何不为卫将军?”
“莫宣说笑了,”刘驹一笑说道:“一州之地,自号卫将军,也太托大了,还是左将军的好。能者多劳,这请为兖州牧、左将军的奏疏,莫宣也代劳吧。”
看到羊秘离开,刘驹对典韦说道:“山君,派人回转泰山,请文若先生前来议事。”
茌县在泰山郡的西北角,与济北、平原、济南紧挨着,属于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县。
于禁领军直扑茌县,准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哪知道走到半路,手下人马不断开小差,纷纷逃散。于禁大怒,令屯将、曲长领兵追杀,哪知道追杀的人也是一去不回。于禁的亲兵只有二百人,不得已,便让亲兵沿途维持秩序,防备有人再逃窜。
于禁也是艺高人胆大,身边竟然没有留下一个亲兵。此时军队还剩下八千人左右,行进时队伍拉得老长,二百人哪里看得过来。眼看着前头队伍转了个弯,路两边的树林遮住了后方的视线。于禁转身想要吆喝几声,突然瞪大了眼睛。原来是紧跟在身后,自己平素看重的一个都尉带着两个士卒,正向他猛扑过来。
于禁反应极快,身体后仰,躲过了三人的联手扑击,右手拔出长剑,直刺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都尉。都尉出身游侠,身手也是不弱,一个闪身,躲过了剑锋。于禁左手挽缰,正要调转马头,就在这时,一个士卒手中长枪扎入了战马的马屁股。
于禁胯下战马吃痛,不管不顾的超前飞奔,于禁想要控制住,剧烈颠簸的身体根本就腾不出手,能保证不被巅下马来就算是烧高香了。
都尉朝那个小兵竖起大拇指,大喊一声:“弟兄们,回家喽!”
于禁领着千余人马折回济北,见到鲍信,噗通就跪下了,“国相,末将请罪。”
鲍信此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扶起于禁说道:“文则,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刘鸾竟然将济北把控的如此严密?看来我们需要另外想想办法了。”
于禁迷惑的睁大双眼,鲍信一笑说道:“济北富裕,库房内积攒了许多银钱。文则,丹阳兵名满天下,这次你就去丹阳招些兵来,足够自保就可。”
于禁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这一去,明公身边的亲兵是不是太少了些?”
“文则放心前去,”鲍信很自信的说道:“济北安定,能出什么乱子?”
于禁还能说什么,只好告别了鲍信,准备动身前往丹阳。
荀彧快马赶到昌邑城,刘驹出城迎接。
来到刺史府内,屏退了下人,刘驹郑重说道:“文若,我欲自立州牧的奏疏已上,下一步兖州如何做?还要听你的建议。”
荀彧对这个问题早已有了通盘考虑,略一沉思便说道:“府君,奏疏上达,董贼为收买人心,必然允诺,兖州牧一事当可尘埃落定。刘岱既去,东郡太守王肱乃是伪任(刘岱杀了桥瑁后,派王肱做了东郡太守,府君可令陈公台驱赶王肱,任郡守一职;山阳郡守袁遗助纣为孽,可礼送出境,交于袁绍,也算是送袁本初一个顺水人情;其余各地郡守暂且不动,驻守些军队即可。”
刘驹说道:“陈留、济阴二郡可否趁势拿下?”
荀彧捋着不多的胡须说道:“也无不可。陈留太守张邈曾为关东联军一员;济阴太守单匡,中常侍单超之弟。府君可手书一令,让二人到幕府任职即可。”
刘驹长舒了口气,如果一切顺利,兖州,才真正是我手心里的菜了。
原来张邈与曹操交往甚厚,如今老曹蛰伏在老家谯县舔伤口呢,一旦曹操咸鱼翻身,张邈很有可能就是汤锅里的那颗老鼠屎,刘驹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