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刘驹笑嘻嘻的踢了蔡九一脚,“可能做到保质保量?”
这一脚踢得蔡九无比受用,当下拍着胸脯嚷道:“县尊放心,若是出了差错,蔡九愿献出这颗人头。”
“要你的人头何用?”刘驹瞪了蔡九一眼,“本县要的是干才。走,别废话了,领我去转转。”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粮仓也不能修建在一个地方。俗话说三里之城,七里之郭,中心城的内城方圆只有三里,外城七里,粮仓建在内城才是最安全的,地址是与陈宫反复商量后定下来的。
“县尊,”蔡九点头哈腰在前边领着路,“三处粮仓,共修建三十所,每所粮仓可存粮十万石,各粮仓周围放千斤水缸八个防火,粮仓间隔五十步,地面皆硬化,方便晒粮。”
刘驹随意走近一个粮仓,攀上梯子朝粮仓内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下来后又看了几个,笑着对蔡九说道:“做得很好,蔡九,等完工后本县请你吃酒。”
“那敢情好,”蔡九小眼眯缝起来,“卑职一定喝他个酩酊大醉。”
说话间,陈宫陪着程昱到了,看到刘驹正在擦汗,程昱惊奇的问道:“县尊这是为何?”
“看了几所粮仓,爬上爬下的,”刘驹小脸有点红扑扑的,“蔡九做的不错,还算尽职。”
程昱刚想再说,被陈宫拦住了,“走了半天的山路,着实有些饿了,蔡九,可有好吃的?”
“县尊和二位先生大驾光临,”蔡九嘴笑得合不拢了,“卑职这就让灶上做几样可口的饭菜。”说完,招呼过一个衙役,“快去灶上,就说贵人来了,做几个特色饭菜。”说完转身对刘驹三人道:“请随卑职来。”
程昱与陈宫落后几步。程昱不满的瞅了一眼陈宫,低声说道:“县尊如此不知爱惜,公台怎可不发一言?”
“咱这县尊,”陈宫陪着笑脸,“凡事爱亲力亲为,再则说了,县尊年轻,身手灵便,上一下木梯,不是大事,多说无益。”
糜竺回到东海郡临朐的老家后,立即召集家中的童仆,在东海之滨修建晒盐池。经过一个冬天的努力,修建了盐池数百亩。如今春暖,便引海水灌入盐池,恰好逢着五六个大晴天,眼看着盐池底部铺满了白花花的咸盐,乐得糜竺亲自出马,双手持着盐耙,站在盐池中卖力的收盐。
数百亩盐池,五六天的时间内,收获了百万斤盐。糜竺听到账房报上来的数字,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想起用大锅煮盐的日子,数千人一天也不过得盐万斤,与晒盐想比,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糜竺搓着双手,在屋内来回的踱步,心里算计着,百万斤盐,即便一斤盈利一钱,每日可得钱二十万,一年呢?糜竺想想有点害怕起来,这钱来的也太多了吧。
糜竺回到家中,立即召集家族会议。
“你说什么?大哥,”糜芳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五六日得盐百万斤?老天,怎么可能?”
家族中的几个老者也是交头接耳,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糜竺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说道:“我糜子仲何时说过谎话?百万斤盐,千真万确。”
“那刘驹也太神了,”糜芳吐了下舌头,“轻飘飘一页纸,便送糜家无尽的财富。”
“子芳,你太放肆了,”糜竺气愤的说道:“刘县尊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经此一事,我糜竺服气了,刘县尊言下无虚,咱们糜家以后要唯其马首是瞻,倾家族之力帮助刘县尊找到棉种。”
“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糜芳不屑的说道。
“你懂什么?”糜竺指着糜芳的鼻子,“精盐、白纸、清茶,哪一件不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之物,以我猜度,乘氏李家的白酒,济北的香皂,也是刘县尊的手笔。乘氏、济北得了多少财富不必说,只这晒盐之法,糜家获利何止千万?我主意已定,今后追随刘县尊,请几位族老相信我,糜家今后的财富将如东海之水,永不枯竭。”
一个白胡子的老者站起来,身子骨却是硬朗得很。糜竺见是老叔靡成,便示意让他发言,老头子中气十足,表态说道:“咱们糜家世居东海,货殖为业,怎能轻易依赖外人,辱没家门。”
“不然,”一个中年人站起来,糜竺一看,是本家的一个哥哥,名字叫糜信的,只听糜信说道:“盐池晒盐,亘古未闻,却被刘县尊道破,如此人物,不是星宿转世,便是天神下凡。糜家若是能助刘县尊取得棉种,还有更大的富贵摆在眼前,糜家怎可放弃千载难得的良机?失去光大门楣的良缘?”
糜信叨叨完,其他人也纷纷表态,糜竺一看赞成与反对的人数恰好各半,不由得沮丧,只好说道:“暂且走一步说一步,传话下去,令去南海贩运的船队着实留意棉种,不得有误。”
负责南海船运的一个族人站起来领命后,糜竺摆了摆手,解散了家族会议。
时光如梭,转眼之间,公元186年又过去了,187年到来。
张温平叛不能建功,便上书皇帝刘宏,言道:叛军内乱,韩遂杀北宫伯玉、边章、李文侯,收其兵,拥众十余万,势大难制,请皇上速派援兵。臣闻辽西公孙瓒骁勇,麾下乌桓突骑罕逢敌手,乞我皇遣之相助。
张温的奏疏递上来,刘宏便召群臣商议。
中山相张纯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此事,心说自家一身好武艺,却没有领兵的机会,如今皇上和群臣商议派谁带兵,肯定是对公孙瓒那毛头小子不大放心,这不是瞌睡给枕头,机会来了吗?立马写了道奏章,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刘宏收到张纯的奏章和白花花的银钱,心里拿不定主意了,张温要的是公孙瓒,若是派了个张纯过去,一旦闹得不合,张温那厮便有了推脱,若是不让张纯去,这银钱看着真可爱啊!罢罢罢,派个小黄门去问问张温不就得了。
张温牙咬得死死的,点名还是让公孙瓒领兵。刘宏得报无奈了,只好按照张温的意见下旨,于是公孙瓒准备率领三千骑兵,驰援张温。
张纯得到消息后,气得几乎吐血,心说老子报国无门啊,这天杀的皇帝老儿,收了钱不办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当下书信一封,送到了泰山郡太守张举的手里。
张举收到信后,辞官不做了,连夜带着家兵回老家与张纯汇合。张纯此时已经说动了乌桓首领丘力居,三人坐下开了个研讨会,研究了下起事以后如何分赃什么的,就分头带着人马开始造反了。
张纯、张举叛乱,杀掉了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十余万劫掠幽、冀二州,登时天下震动。
公孙瓒这边带着人马刚走到蓟县,闻听张纯、张举叛乱,立马调转了枪口,跟叛军干了起来。此时刘备正带着关、张二人也在军中。
捻着手心里几粒毛茸茸的种子,刘驹开心的笑了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棉种终于找到了。
棉种是今天中午送到的,量不大,只有二十多斤,只能够播种十亩左右的土地,但这已经足够了,一年之后,棉种的数量会翻着跟头往上涨。
“县尊,”程昱不高兴的说道:“您贵为一县之首,怎能做如此粗鄙的活计?”
“仲德先生,”刘驹对程昱动不动就拿自己是县令说事不感冒,“棉种金贵,我若不亲自动手播种,试问阖县衙众人谁会?”
老好人陈宫出来打圆场,“仲德先生言之有理,依我来看,县尊亲自指导,找几个老农去做就可。”
好吧,说不过你们,刘驹只好屈从。
“还有一事,还请县尊斟酌。”陈宫盯着刘驹,见他点头,接着说道:“张举反叛,泰山郡守空缺,县尊岂有意乎?”
刘驹一愣,略一思索,看向程昱,“仲德先生怎么看?”
“诚千载良机也。”
“好,”刘驹轻轻拍了下桌案,“那就请仲德先生携带财货,去帝都运作。”
程昱袍袖一拢,双手高拱,“昱必不辱命。”
几天后,刘驹让典韦背着已经泡发出芽的棉种,来到了选择好的一块土地上,指导着几个老诚的百姓开沟、撒种、浇水后,然后用锄头小心翼翼的掩埋好,刘驹心里才舒了口气。
今春,播种下希望,明年,我要让棉花铺满整个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