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世仁道:“此事若成最好。不过在咱们重整乾坤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之嫌。我在接替平西侯职位之时,父亲大人跟我说到了东京多多交好2人,便是李纲和康王。”
种师中吃了一惊,道:“阿兄多次说过中原要大变,如今大便来临,难道阿兄早就预见李纲和康王能助我种家城大事。”
种世仁道:“这个我不敢说,但是这些年跟二人交往过程,发现李纲刚正不阿,是个正直之臣,只是不通人情、不懂军事,却是能臣。家父已经称王,李纲之辈正好为家父所用,只要用人得当也就是了。那康王在诸王当中最为果敢,颇有帝王之相,如果金人灭掉大宋,女真人少,不能在中原久住,必然扶持一新帝登基。如今康王有机会进入金营,若能被金人扶持为帝,我是保驾之臣,又跟康王交好,未来定可把持朝纲。”
种师中听了一惊,道:“没想到,溪儿竟然有如此见识。不过即使金人立了康王为帝,那也是伪皇帝、儿皇帝,保他何用。”
种世仁道:“叔父之言差矣。若能把持住朝纲,我种家就有了用天子之名征讨四方,只要打败金国,恢复天下,让天下百姓都看到是我种家重整了乾坤,那时节请康王行禅让之事,天下可定也。”
种师中听了,觉得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是也并非不可行,于是点头道:“你此番出使金国要万事小心。”
种世仁毕竟没有种师道的见识,他的想法很丰满,但是实现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充满了不确定性。要是种师道在他身边,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但是此时种师道还远在玉门关。
正在种师中和种世仁商量出使金国的时候,门卫禀报说是李纲求见。种世仁道:“今日李纲在朝堂之上顶撞大官家,受到惩戒,想必对朝廷有些不满,若真是如此,正好招揽一番。”
种师中道:“此人耿直,看看来意再说。如果能投效我种家最好,不能也不可能强求。”
李纲来见种世仁是表示感谢的,毕竟是他主动代替自己出使金营。去金营这种危险之事谁也不愿意招惹,何况李纲和种世仁在推举谁当皇帝上还有矛盾。
李纲给种师中和种世仁见礼过后,道:“今日平西侯爷能够替下官去出使金营,不胜感激。”
种世仁道:“李大人哪里话来。这些年你我相交非浅,何况东京的守卫更需要大人上心。”
李纲叹了口气,道:“如今官家和诸大臣一心只想议和,东京早晚落入夷狄之手。”
种师中此刻道:“如真是如此李大人有何打算。”
李纲道:“一起困守孤城,不如铤而走险,或有一生。若此计能成,必可退敌。”
种师中和种世仁原本以为李纲会唉声叹气抱怨几句,然后他们就可以行招揽之事,没想到李纲竟然想出了退敌之计。
种师中也来了兴趣,问道:“计将安出。”
李纲道:“这也是我找侯爷的原因。这金人在牟驼冈,那里有大量的马草。后天王爷和康王待闸大量金银去宋营,金军自苦寒之地来,这些金银是原来赐给辽国岁赐(辽国称岁贡3倍,这金山银海的放在面前,他们肯定会沉迷其中,放松警惕。此时我军派兵火烧草料场,定可大获全胜。我军偷袭之时侯爷和康王在金营之中,还望能接应一番。”
种师中一听,大失所望,道:“李大人,你是评话听多了不成。此地出城到牟驼冈一马平川,无山无川,五沟无壑,军马一出城就会被发现,如此贸然出击万难成功。”
李纲道:“所以要用险招。可派遣精锐夜间行军,狼奔鼠行,悄然而至,定可成功。”
种师中只是觉得此时风险太大,摇摇头道:“依坚城,待援军才是万全之策,金人远来,粮尽自退,然后掩杀才是上计策。”
李纲见种师中反对,只道种师中担心种世仁的安危,才不敢发兵。李纲于是不在争论,又跟种氏叔侄聊了一会,也就告辞了。
种师中看着李纲的背影,摇摇头道:“此君实在难以招揽。”
种世仁却担心道:“他可别真的去劫金营,那可真的麻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