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虏获江夏人民回江东,斩杀江夏太守,而身为荆州牧的刘表并未有所动作,只是以其长子刘琦为江夏太守,我见不能渔翁得利,只能先攻防止他们连和。
担任丞相有诸多事宜要处理,任陈琳为丞相门下督,阮瑀为仓曹掾属,继续让他们撰写讨伐刘表的檄文,我正当头风发作卧于榻上,读完陈琳所作竟不再头痛,顿时喜出望外对陈琳多加赏赐。
即将南下攻打刘表,我问荀彧有何计策,“如今华夏已经平定,南方各地知道处境困难。可以表面上出兵宛城、叶县,但暗中从小路轻装日夜兼行,趁其不备攻打。”我虽对荀彧拒绝御史大夫一职有些介怀,但他所出计谋正合我意,也就依计行事。
七月,曹洪先领军攻向宛城、叶县,击破刘表将领于舞阳、阴叶、堵阳、博望,有功迁厉锋将军,封国明亭侯,此前多亏赵俨居中调度才让张辽诸将和睦,让其兼领章陵太守,徙都督护军,护于禁、张辽、张郃、朱灵、李典、路招、冯楷七军。
而荀彧终究不肯担任御史大夫,上表光禄勋郗虑为御史大夫,由于荀彧一直负责相关事务,暂时不领中丞,孔融收监后拒不认罪,此时才认罪伏法,在市场上行刑并昭告天下。脂习因前往许都为孔融收尸而被收监,我和他都是孔融旧友,此行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命令释放并暗中派人资助于他。益州牧刘璋见我攻打荆州,开始朝贡和供给兵卒,拜其使者张肃为广汉太守,不过事后查验贡品虽是御用,但都是毫无用处的杂物,连兵士也仅仅才三百人,还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敌军主力被牵制,我趁机率轻兵疾驰往刘表大本营所在的襄阳,到新野时得知刘表病死,刘琮继位并举州投降,而刘备则携众南逃。我军突袭至此正好被敌军发现,然而此时刚好刘表去世刘琮投降,不免让众人生疑,有些将领怀疑是诈降,我以此事问曾在刘表麾下的娄圭。
娄圭当初是由于王忠被迫投靠,却是我往日相识,所以我也有试探之意,他答道,“天下纷乱相争,各自贪图自立为王拥兵自重,如今持节而来肯定是真心诚意。”
“大善。”我应道,娄圭来我军中之后我一直不让其掌兵,仅仅借用他的智谋,此时看来的确应该如此,虽然史书上的苏武牧羊持节不屈人尽皆知,但不是人人都是苏武。
曹洪在后方缓缓收复南阳,而我继续行军至襄阳,知晓刘备带着十余万当地士族以及民众南下后,我虽急于追剿刘备,防止他做出不利于大局的事情,但仍需要安抚如今不知所措的荆州士民。自中原大乱开始,本来人口最多的中国有很多人逃难到南方,荆州自然首当其冲,而襄阳更是各地民众齐聚,如果处理得当,此后追回跟随刘备的十余万人也不会有衍生问题。
我在汉江水旁宴请士族,也顺势让百姓见证,王粲官宦世家、名臣之后,其人更是博闻强记,虽然相貌丑陋个子矮小,但深受蔡邕推崇。此时他当着众人的面贺辞道,“不久前袁绍在河北起事,倚仗人数众多有兼并天下的志向,然而喜好贤人却不能重用,因此有奇才的人士都离开他。刘表在荆州从容地观察时势变化,自认为可以仿效西伯周文王,在荆州躲避战乱的士人都是天下的英雄豪杰,刘表不知道任用他们,因此国家危难却没有人辅佐。明公平定冀州的时候,刚下车就修缮兵甲,招揽英雄豪杰而重用他们,得以所向披靡;等到平定江汉一带,又招揽在座的贤才俊杰,使海内归心,顺时势而归附,文治武功并行,豪杰们都竭尽全力,这是夏、商、周三代开国国君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酒宴过半,我即兴歌咏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我随后上表拜刘琮为青州刺史,封列侯,劝降的韩嵩、蒯越、傅巽、王粲等人封关内侯。司马芝孝义守节,我辟其为菅长,王粲、和洽辟为丞相掾,裴潜参丞相军事,韩暨为丞相士曹属,听闻桓阶为当初的长沙太守张羡出谋起义助我,辟其为丞相掾主簿。杜夔擅长音律,刘表让其作天子之乐,被其进言制止,也上表刘琮投降,任其为军谋祭酒,参太乐事,并命令他创作雅乐。荆州众多士族都跟随刘备南下,而刘巴却北上来投靠我,其在年少成名又是零陵人士,我辟他为掾属,出使荆州南面招降长沙、零陵、桂阳等郡县。
期间我留徐晃屯兵樊城,讨伐周边中庐、临沮、宜城的贼寇,随后我南下直到渡过汉江,刘表大将文聘才来见我,因而询问道,“为何来这么迟呢?”
“先前不能辅佐刘荆州来供奉国家,刘荆州虽然死去,但我常希望能据守汉川,保全荆州土地,活着不辜负刘氏家中孤弱,死后也不愧对地下先主,只是计划无法实行,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是心中悲伤惭愧,没有脸面早日来见您。”文聘说完悲叹流泪。
我没想到刘表麾下大将竟是如此忠义之辈,不禁感叹道,“仲业,卿是真的忠臣啊!”之后我以示信任,赐爵关内侯,让文聘统领我的部队,随我一同追击刘备。
刘备正行至当阳,虽行程缓慢但看方向是去往江陵,而江陵春秋战国就是楚国国都郢城,除了襄阳外是荆州最为重要的战略要地,一旦刘备带领荆州士族和战略物资从水路到扬州与孙权连和,后果难以估计。我率虎豹骑等五千精锐骑兵日夜行三百余里,到当阳后派文聘和曹纯前去长阪阻击刘备,其余各部则收拢在后面的百姓。在追击之下,张飞带二十骑兵断桥阻绝前进的道路,刘备舍弃家室与部将十几人骑马逃走,曹纯捕获其两个女儿和辎重,将投降士卒收编,而我率军拦截下跟随刘备的民众和所有物资。
全军安置好所有百姓,我向荆州众官吏百姓下令,荆州各地事务将与其他州郡相同,施行一样的规章和制度,也不清算此前士族与刘表所有的违法乱纪。益州牧刘璋又派使者张松前来,上次尚且送些烂鱼臭虾,张肃拜官回去后此次更是空手而来,朝廷拜官所发印绶都是珍贵之物,我又忙于公事,也就找人将其打发。此前的三百老卒不止毫无用处而且还需我赡养,杂七杂八的御物能用的人看不上,看得上的人不够级别使用,只是占据仓库也是废物。刘璋此举纯粹为了探听虚实,如果我形势大好他朝拜天子,一旦不利就继续占山为王,不过我属实没见过如此小气之人。
原先举荐我为洛阳北部尉的梁鹄正避难荆州,我和他本就是旧友,又赏识其的书法,闲时也常常临摹,所以悬赏寻他。此时梁鹄以为我因他举荐时出言不逊而治罪,特意自缚前来负荆请罪,然而我早已不计前嫌,既有仰慕他的才华,也是借此安抚荆州民心。我亲自出门相迎解开他的束缚,一如过往地谈论他所擅长的八分书,任梁鹄为军假司马,让其在秘书处发挥自身的才能。
徐晃和满宠在汉津讨伐关羽未果,刘备等众人已乘船向东往江夏郡,且探查到其有和孙权使者接触,虽失去先机,但后续大军也陆续跟上,我有足够的兵力进军江夏郡。刘琦身为长子却是刘琮继承荆州,很有可能会连和刘备,而孙权北上攻打合肥想策应刘备,我应当趁他们未真正联手前先下手为强。
此时贾诩谏议道,“明公昔日击破袁绍,如今收复汉南,声威远播,军队势力已足够强大;如果依靠过去楚国的富庶,来犒赏官吏将士,镇抚安定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则可以不用劳师远征而使江东稽首拜服。”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赞同贾诩,依靠形势来降伏敌人无疑是兵伐中的上策,可是如此一来江东归附少说五年,长则十年以上,而对于我来说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不论是我自身迫切希望在有生之年统一国家,还是朝廷和大局等形势所迫,此战一定要打。
曹仁行征南将军,镇守江陵,拜文聘为江夏太守,统御我的部队在江夏边境防止敌军入侵,如今荆州新附民心不定,本地士卒也刚收编无法征战,只能北军独自前往。
江陵顺江而下就是江夏郡,我准备率军乘船由长江直取刘备和刘琦所在夏口,行至巴丘,传来扬州刺史刘馥的死讯。刘馥自我委任为扬州刺史,独自前往合肥在一座空城以立学校、广屯田等诸多政策建设完备,因此合肥城防卫齐全、粮草充足,他的威望也非常人能及。而如今在失去他的情况下,难以保证合肥在孙权攻打之下还能众志成城,不过我更需要防范其突袭许都,只能派遣附近的张憙领兵前去支援。
我遥想建安初刘馥就跟随于我,没料到如此年纪已先我而去,附近又正好是洞庭湖,有着许多传说故事,因而咏唱道,“游君山,甚为真。磪?砟硌,尔自为神。乃到王母台,金阶玉为堂,芝草生殿旁。东西厢,客满堂。主人当行觞,坐者长寿遽何央。长乐甫始宜孙子。常愿主人增年,与天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