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军浩浩荡荡而来,袁术只留其将桥蕤、李豊、梁纲、乐就迎击,而他自己却逃之夭夭,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如今少了主将更是不堪一击,自然被我军所破,尽数斩杀。
我并不急于给袁术致命一击,接连遭受吕布和我的击破,他短时间内很难有所作为,而心存异心的吕布才是问题所在,即使有陈珪父子做内应,可一旦我分身乏术吕布一定会给我致命打击。更重要的是在袁术侵占陈国之时,南阳章陵诸县又叛为张绣,我虽派曹洪前去,但收效甚微反受其害,数次在刘表和张绣攻击之下只能在叶县固守。
在提振士气上来说,十次获胜不如一次复仇,宛城之败对于我军和我都有着不可估量的损伤,然复仇曾经打败你的敌人之后,军队的士气甚至会比当初更加强盛。因而我军的首要敌人应当是张绣乃至刘表,其中不仅仅是一城一池的得失,痛击敌人才是我军的战略目标,更何况爱将和爱子的死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冬十一月,我率大军直接奔赴宛城,张绣退守穰城,后我军又攻拔湖阳,受降并生擒刘表将邓济,接着顺势攻占舞阴。宛城清水河边,在全军面前祭祀亡故的将士,我念着安魂的祭词不禁泪流满面,不仅想起因我而死的曹昂,更在眼前浮现我几乎不省人事时典韦的笑容,众人见此情此景也回忆起各自的遭遇纷纷动容。
虽然改变不了既定事实,失去的永远不会回来,但后续的一切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我总算做些事补偿过去的错误,不再陷入仿佛泥潭般的无力感之中。我本应乘胜追击以解千愁,但由于吕布大军在徐州有所动向而作罢,不知吕布所图为何,我军只好回师许都,正好家中有一人也需要我的交代。
这段时间夫人一直在娘家静养,我以为丁家有人能使她改变一二,虽不说能让其知晓天下和朝堂的形势,清楚我的为难之处,但也应该顺势使她知道曹家和丁家在这局势中的不易,谁知夫人最后竟在丁家久住下来。尽管如今天下形势众人都忙于生计,但也不乏好事之流,难免会把我的家事作为打击我的武器,毕竟你站得越高就被世人看得越清楚。
“曹公至!”丁家人知我为何而来,礼数过后并不多客套,此事对两家影响也不好,所以我就直奔丁夫人所居之地而去。
此时夫人正在用纺织机织布,一抬一放再将梭子一扔好不乐乎,不过自我来后丁家忙前忙后动静极大,应该早已通知夫人此事,她不理我想是心中还是埋怨。
我走近轻抚她背说道,“看看我,一起回去吧。”
夫人既不答应也不回头,仍自操作,绢布如流水般织出。
十数年来丁夫人还是当初的丁大小姐,脾气一发不可收拾,往日哄哄也就过去了,此次的确是我有错在先,而且是无法挽回的错误,但我好话歹话都已经在家中说过,一时之间竟束手无策呆若木鸡。
伫立许久,我见夫人手上动作并未迟缓,也没有出现一丝差错,机器运作的咿呀之声仍旧不绝于耳,反而只有我显得十分多余,顿时心中烦闷往外走去。行至半道,我站立在窗户外,压抑许久还是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屋中织声如故,那人还不应答,我只好作罢,心中也有些不畅,“真决绝啊!”
来到正堂,丁家人见我独自出来,自然猜到大致情形如何,纷纷尽力帮着说好话。我已黔驴技穷,不能也不该再纠结于此事,更没心情和他们客套,索性说道,“既然她和我在一起如此不开心,我又实在对不起她,你们就找个好人家改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