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陈墨解惑,瘦弱少年抛出了骨相和皮相的理念。
“一个人再怎么乔装改扮,只能变幻皮相,至于骨相,是改不了的。
我在城西见到的那个吴家小娘子,扮相虽像,且隔着院墙和窗户,看不到全身,无法从身高来判断真假。
但只凭那张脸,还是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我能肯定,他就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史大郎。”
少年口气还算平和,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傲娇。
“何为皮相,何为骨相?”
陈墨很认真。
“头发的长短,眉毛的浓淡,肌肤的光泽和细腻与否,这些能够通过各种手段轻易改变的东西,就是皮相。
至于骨相,简而言之,可以看做是一个人的骨架,这可是做不了手脚的。
一个人若是高颧骨、宽下巴,他再怎么打扮,也改变不了。”
瘦弱少年侃侃而谈,陈墨虽然点着头,但眼光中仍旧带着狐疑,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相信。
陈骥自然是听不懂的,有兴趣是有兴趣,听不懂归听不懂。
不过道理他挺认可,就是少年说骨相不可改变,这一点他不太赞同。
后世那些美女们,削颧骨垫下巴的还少了?
只是如今的大周显然没有这个水平,用不着抬杠。
倒是李袖萝听了,若有所思,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落后了几步,少年身边空出了一个身位。
李啸林一见,知道机不可失,一闪身,绕过自家女儿,填上了空当。
他刚才那番心思不方便说,真要说了,李袖萝要么不听,该怎么做继续怎么做。
要么态度大变,拉拢人的意图或许就会功亏一篑。
既然说之无益,不如不说。
但不说,不代表没法子。
最简单的,把他二人隔开不就行了。
“小兄弟年纪轻轻的,有些本事啊。”李父笑呵呵的,随手扔了顶高帽。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旁枝末技。”
面对李啸林,少年异常谦逊,“要说本事,老爷子你们这些承缉郎,惩奸除恶,行侠仗义,那才是大本事。”
瘦弱少年耳朵很好使,刚才在酒肆门口,李袖萝提了一嘴陈骥的身份,他可是听到了的。
李啸林被这话挠到痒处,呵呵大笑,“小兄弟有眼光,想当初……”
巴拉巴拉……往昔峥嵘岁月的追忆开始了。
瘦弱少年十分配合,总在他得意处适时捧场,让老头好不开心。
最后趁着歇气的工夫,冷不丁问了句话:
“老爷子,是不是承缉郎都这么有本事?”
“那可不一定。”李啸林撇撇嘴,“像张家庄,他们就只能抓些鸡鸣狗盗之徒,不像我们……”
想想这回要抓之人,也只是个银贼,这牛有些吹不下去,遂硬生生地拐了个弯:
“那张家庄的史大郎,倒也算个有本事的人。”
“只怕还是比不过老爷子您。”少年又是一记马屁,把李啸林哄得更乐了,然后顺口问了一句:
“老爷子识得陈仲义否,据说他也是华阴县的承缉郎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