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学海没有回酒店,直奔机场,在候机厅等了约三十分钟,进了洗手间,看到了正在化妆的老黄。
两人相见分外激动,相拥过后徐学海怒责:“你脑子长瘤了,犯什么傻。”
老黄反驳:“你特么脑子才长瘤。”
徐学海怒道:“是是,我脑子是有瘤,你没瘤子怎么干出这种蠢事。”
老黄沮丧道:“抽筋了,想当然了。”
人只有到了没路走的时候才会犯抽,聪明的人总想在不可能中寻找到可能,这类人喜欢说“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类似的话来支撑自己的行为判定,这些人往往也是成功的主人。
老黄不是这类人,他只是看到了凄风苦雨的未来,于是想在风雨里寻找能够遮风避雨的芭蕉叶,彭昊焱就是老黄能想到的唯一的芭蕉叶,还是最大的那片芭蕉叶。
没想到的是,这片最大的芭蕉叶特么的漏雨。
徐学海火气难消,实在这一次真的很险,差点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真特么幼稚。”
老黄恼羞成怒:“老子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一家子人。”
生气归生气,好在只是在坑边缘绕了一圈。
回达都的飞机上,徐学海从老黄嘴里进一步了解彭昊焱其人,老黄对彭昊焱印象极好,满嘴的赞美之词,是个风度翩翩的俊杰。
只不过当徐学海问了一句话后,老黄沉默了。
“如果我让他研究一下脑瘤,你看怎么样?只给一个很短的时间。”
不言而喻,老黄用沉默表示了反对。
徐学海等了会又问:“为什么反对?”
老黄道:“把命交给别人永远是最不好的选择,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因为你不会知道别人会不会变,会在什么时候变,最不可琢磨的是人心,当你以为你了解人心,那么你的路就快走到尽头了。”
徐学海道:“看来我们要过隐居的生活了。”
既然不和彭昊焱合作,那么就不要去指望彭昊焱放弃,虽然只是照过一次面,接触不深,但是话里话外徐学海深刻意识到彭昊焱过度空虚的精神状态,不排除彭昊焱改变初衷采取强硬手段。
徐学海在飞机上决定了下来,但是他忽略了脑瘤本身对生命的影响,在即将下飞机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没有发作的头痛再度来袭。
这次的痛疼无比剧烈,整个脑袋要炸开一般,世界在黑色和彩色之间变幻,极端的痛苦让徐学海痛不欲生,偏偏还无法昏迷,倦在坐椅上打摆子。
疼痛持续到下飞机。
老黄吓得不轻,差点让空姐叫机场的救护车,好在这时疼痛减轻,徐学海在老黄的搀扶下离开了机场。
老黄强制把徐学海送进了普人医院。
终于再次见到徐学海,罗鸿志激动地差点喜笑颜开,第一时间推掉手头上所有的工作,整个检查环节亲自监督,很快拿到徐学海脑部片子,一看之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情况很不好,瘤子大了快一倍,真是奇怪,长的太快了,高速发展期也不可长这么快。”
老黄问道:“该怎么治?”
罗鸿志仔细看了看徐学海瞳仁,这一看又发现新大陆:“瞳仁边缘有毛刺状,奇怪奇怪。”
老黄急了:“别说‘奇怪’了,这两字听着让人害怕,您就说吧,该怎么治,要怎么治。”
罗鸿志:“急什么,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要治疗总要了解清楚吧。徐先生,能描述一下疼痛感觉吗?是胀痛还是刺痛,是整个大脑疼还是局部疼,脑子有没有水摇晃的感觉,把你的感受告诉我,尽量描述清楚。”
徐学海:“刺痛,非常清晰,整个大脑疼,无法忍受的那种,但是越痛人越清醒,到了后半程,头皮有麻痹感,像是……像是无数根通电的针插在头上。”
罗鸿志:“疼了有多长时间?”
徐学海:“没注意。”当时都疼得要死了哪还会注意时间。
老黄:“十八分钟。”
罗鸿志:“过后是什么感觉?”
疼痛过后大脑是麻的,但是耳聪目明,思维反应快到不可思议,世界仿佛变慢了,飞鸟不再迅捷,苍蝇在眼前慢慢飞过,直到头脑麻木感消失,世界才恢复正常。
对方眼神藏着狂热,这些肯定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