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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缺看起来依旧精神矍铄,此时正端坐在堂屋之中打坐。
方铭进来的时候被门童告知师父正在里面等他,弄得他有些惊讶。
看来这老头也在找自己,他会有什么事呢?
方铭进得堂中,这老头正坐在阴影之中,坐北朝南的位置,寂然不动。
话说傅缺究竟将金雁功练到了什么层次呢?
方铭心中浮现这个疑问的时候侧耳倾听,感到这老头体内浑厚的真气正在经脉里像是长江大川那样冲奔运行不息,生命的精气,正在勃然涌动。
“坐吧。”
正当方铭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正在打坐运功的傅缺出声说话。
方铭闻言立即正襟危坐,直觉感到这老头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你最近在城内制造了不小的动静啊。”
傅缺猛地长叹,忽然又说:“当初我收你的时候,万料不到你竟然成长的如此迅速,唔,此间事了,你有离开此城的打算吗?”
方铭为之发怔,道:“师父什么意思?”
傅缺沉吟片刻,说:“你今修炼到此等层次,自然要进一步,但这萍阳只是一座小城,要想追求更高的境界,非得离开不可,我倒有一番机缘。”
“机缘在何处呢?”
“汉州。”傅缺直截了当。
汉州,距离云州很远,但方铭心底却一直装着另一件事,与傅缺所提的汉州相距甚远。
父母,失踪的父母,并没有被方铭忘却。
傅缺察言观色,忽然笑道:“你别有想法?”
方铭点了点头道:“家父家母失踪日久,弟子一直未敢遗忘,一直期待有朝一日能去沧海城寻个清楚。”
傅缺一愣,看向方铭的眼神柔和许多,心里出现许多曾经的记忆。
眼前的青年与他一般,因飞来的横祸,变成家庭破碎的失群孤雁。
“好,我不勉强你。”傅缺笑道,“聚散是缘,人生多艰,异日咱们师徒分离,汝定当自勉。”
忽然之间就一股子离愁别绪怎么回事?但傅缺这个师父,言语之中带着真切的诚恳,让方铭深感受用。
方铭问道:“师父怎知是我做的?”
傅缺闻言扫了方铭一眼,哂道:“若我糊涂至此,也就不用当你的师父了,本人曾亲自查看这几人的伤口,判断出肯定是本门刀法所为,再随便找少愚问两句,一切答案立即呼之欲出。不过直到刚才我都还不能在情感上接受此事,恍然以为是我同门中人来了此城,所以试探了你一下,看样子你小子还挺诚实,不过我会为你保密。”
方铭苦笑,没想到师徒之间也有这么多的套路,看来自己还是太嫩。话说回来,碧少愚那家伙就这么和盘托出了,令方铭心中好感度下降了一些。
傅缺像是看到他的想法,道:“别多想,少愚完全没有说出是你,但当天你送钱的事,他相瞒也瞒不住。”
方铭索性耸了耸肩,淡淡道:“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杀几个人罢了。”
傅缺也愣了一下,忽然爆发大笑,说:“很好,有我徒弟的样子了,知道为什么晁雄死了之后就没人敢再找你的麻烦了吗?当然是为师出手,管他们怎么想,你小子算是做了我想做的事,做得很漂亮,我很满意。”
“好了,起来吧,为师传你本馆最后一重法门。”
方铭呆然,想不到这位师父主动传功。
“愣着干什么?你来找我,除了找洗髓之法,还能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