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我漠云刀馆的洗髓之术，名为‘凝真灌骸术’，一切的基石，都是本门的内功心法：金雁功。”傅缺的年龄虽然不小了，但是说话的声音并不苍老，反倒有些少年的气息。

“世上所有的洗髓之道，都离不开以真气来冲刷洗练，我门中的凝真之道，第一步就是凝练体内的窍穴。”

方铭问道：“什么是窍穴？”

“所谓窍穴，便是真气运转的枢纽，其凝练的难度与一般的练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傅缺有问必答。

“当窍穴凝练完成，足以作为真气输发的源泉时，辅以凝练的骨劲相合，像这样！”

傅缺说完立即演示，拳掌打出，风雷即至，手臂上的窍穴立即激发，真气蓬勃，高度集中的骨劲随之激涌。

震动的声响破空而来，轰鸣砸耳。

“当你可以像我这样随意控制窍穴，便算是凝真。”

方铭恍然道：“如此锤炼之法，与练脏很相似。”

傅缺点头道：“但个中的难度却是不以道计，我也算是天分不错，但三十岁时才凝练出七个窍穴，到第九个时，已经四十多岁，快到了知命之年，唉。”

言语之间，感慨莫名。

练武之道，就是靠机遇和天赋以及勤奋，像傅缺这样的人，面对武道之上的沟壑天堑，也只能望洋兴叹。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傅缺在传授无关这块，从没有藏着掖着过，很快便将整个凝真灌骸术拳术说出。

怀着感激，方铭得到了整套功法，称谢告辞而去，来到门口，竟然遇见了许久未见的傅芷。

“师弟进步不小。”傅芷看着方铭道，她自然看得出方铭整个人在气质上的变化。

“知道吗？你绝对是我见过最神奇的人。”傅芷轻声说道。

方铭奇怪道：“神奇在何处？”

“皆因我每一段时间看见你，你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你与两年前完全不是一个人。”

方铭心头一个吃惊，自己的变化在旁人看来竟是如此明显，看来返璞归真才是道行。

“如果我永远是两年前那副样子，只怕师姐也没兴趣跟我说这么多话。”方铭笑着回应。

傅芷以一个深以为然的表情回应，若方铭依旧是两年前那副样子，的确没有机会跟她交游，这倒不是她势利，只是不同圈层的人只能在自己的池子里游泳，突然掉进另一个深浅不同的地方，彼此都不适应。

“你知道爹怎么评价你的吗？”傅芷忽然问道。

方铭确实从没想过傅缺怎样看待自己，听到这个问题，不禁表示出好奇。

“爹说你天资卓绝，重情重义，胸藏沟壑，可惜真诚不足，城府颇深。”傅芷看着她道。

方铭听完也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他确实不够真诚，有太多秘密，只能自己背着。

他们迈步在后院的曲折长廊之中，傅芷的高度恰好及得上方铭的脖子，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柔和的发端在洁白的脖颈处飘动，鼻尖则传来幽香的气息。

傅芷蓦地道：“不过在我眼中并非如此。”

方铭笑道：“那你说说在你眼中是如何？”

傅芷认真道：“每次看到你，总给我一种你是独自一人在荒原中踽踽独行之感，像是四周的人与你都全然无关。”

“……”

这一切的描述，用四个字来描述就行：冷漠男孩。

方铭连忙岔开道：“师姐看起来也有不少烦恼。”

傅芷刚要发言，迎面走来两人。

孟云和楚瑛。

方铭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两个人了，前段时间他听闻楚瑛已经住进孟云家中了，虽然尚未成婚，但在他们眼中这两个人就是夫妻的关系。

傅芷说道：“我的烦恼来了。”

果然，孟云应声上前道：“正有事情要找师姐呢。”

傅芷微笑道：“有屁快放。”

孟云正要说话，忽然用目光看了方铭一眼，那意思是让方铭识趣的话赶紧离开。

方铭本来想走，但是感觉到这个眼神，立即像是一尊铁塔一般杵在傅芷身边不走了，惹得傅芷含笑的白了他一眼。

楚瑛踏前一步，道：“方铭，我有话跟你说。”

方铭愣在当地，皱眉道：“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楚瑛的脸立即冷下来，方铭这种满不在乎的神情让她感受到十足的蔑视，完全是踩着她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