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都未曾注意到,北苑如今的萧条。
自打五房被清理出去后,三房的人可规矩了不少。
韦夫人的手段从前她们也是知晓一二的,总觉着是亲戚的脸面在,所以她不敢太过拘束三房。
如今,便是傻子也瞧得出来,留她们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恶心东苑罢了。
倘若真的威胁到了韦夫人,也是连根拔起的架势。
只怕到时候他们的下场还不如五房呢,因此,三房的人生了想要离开的心思。
可这离开,又该往哪儿去呢?
一屋子的人愁云惨雾的,哪怕是平日里甚爱在外头眠花宿柳,喝酒赌钱的商二郎,今日也乖乖的待在家里,不敢乱出门了。
半晌后,商三郎才开口说道。
“要不,咱们搬去桂花巷的宅子里吧,反正那里本就是大祖父留给我们三房的,虽然小了点,但也比留在此处受人钳制的好。”
话虽如此说,可众人里头除了三郎媳妇,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
原因很简单,搬家不是什么难事。
可如何靠自己活下去才麻烦。
毕竟三房曾经分的那些商铺地契的,这些年也都花销的花销,卖钱的卖钱,不剩多少了。
能留下的都属于三老太爷和三老夫人的棺材本。
要他们二人将那些东西拿出来,一则是不愿意,二则是杯水车薪的也无济于事。
总不能就可着二郎媳妇的嫁妆过日子吧。
所以人人都沉默着。
见自家夫婿的提议没人接话,三郎媳妇低叹一声,拉了拉三郎的衣袖,就示意他别说了。
反正说多无用,还容易招人厌烦。
二郎媳妇见此,心里倒是有了个念头。
与其这么一大家子的捆在一起,还不如分家单过呢。
她有娘家的帮衬,自己也有能赚钱的铺子。
养活两个儿子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若是加上这么一大群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果然,聚时为利,散时亦为利。
只不过这种话,现如今不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否则若是外头人知道了,定然是会各种编排的不孝。
毕竟,祖父母,公爹婆母俱在。
说破大天去,他们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
于是,又陷入了一滩死水之中。
比起他们的苦闷烦恼,西苑这边也不遑多让。
自打商知和被福王世子踩断腿以后,这院子里就没人舒展过笑颜。
福王夫妇海量的药材往这里送,可也缓解不了他们心里的苦。
御医特来仔细的看过了,说是能治好让腿脚看不出来跛的样子,可这只是行走之时。
若想要骑马射箭跑跳追逐什么的,日后都不能够了。
这等于是将商知和日后的一半前程都给堵死了,这如何能不让西苑上下愁云惨雾?
尤其是韦夫人,左边是孙儿的痛苦哀嚎,儿媳的咬牙切齿,右边是女儿女婿的诚心赔罪,却无济于事。
倒是让她多年保养得当的身子骨轰然倒塌,如今是日日头疼的厉害。
可一闭眼又睡不踏实。
才这么几天就折腾的人都蜡黄了一圈,让人瞧出几分真实的年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