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解寿春之围,关键在于兵马。今别看魏军可用兵马还有四五万,但正儿八经士气正盛,还能与汉军作战的军队,恐剩不了多少人。
“守!”
满宠沉声说道:“陛下,今精锐虽折损大半,但如能让寿春守上半年,或是更久。待陛下奋发图治,引河朔之兵南下,未必不能解寿春之围。”
用时间拖和磨,为曹魏争取重整兵马的时间。当然这关键之前提,即寿春不能被霍峻速通,或是说曹魏国内不能发生其他事。
曹丕捋着胡须,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众人彼此互看,不知该怎么回答。
兖州刺史王凌出列,说道:“禀陛下,我军今在荆宛、青徐各有数万人马,如能操作得当,或能击退霍峻!”
“不然!”
满宠言语有力,说道:“青徐之兵有下邳牵制,其兵无法至淮。至于荆宛之兵,以宠观之,水贼必会趁势出兵牵制。今陛下如欲动兵,唯有抽调河朔之士南下,以补中原之虚!”
有下邳城在,青徐兵马注定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昔曹操在世时,为御霍峻北侵,实际上制定了诸城互保的方针,即寿春至琅琊,城壁互望,一城受围者,诸城云集而救。然随着霍峻兵破下邳,打残淮北诸军。曹操所指定的方针,则是随之流产。
且随着霍峻大破魏军,令曹魏机动兵力元气大伤,青徐兵马注定无法轻离本地州郡。
曹丕眉头紧皱,心情实在不好,问道:“那今下当如何是好?”
“禀陛下,往年之际,从三月起,阴雨连绵,淮水将会暴涨七丈之高。三月至七月之间,淮水常会肆虐河畔,无水师舟舸,不足以与水贼作战。”
刘晔沉吟少许,说道:“以当下之形势,当速令南征诸军罢兵归淮。而后陛下下诏让徐将军固守寿春,以待援军南下解围!”
“且当下贾豫州不幸战没,宜当速委豫州刺史,令其坐镇淮北,整顿豫州兵马,屯兵险要,以窥水贼诸军。”
刘晔提出的几项建议,几乎是针对当下的形势而作出的判断。打是不可能再打,淮南诸军覆没,洲上兵马尽降,魏军南征兵马折损超过半数。
除了折损的兵马外,魏军损失的辎重、钱粮不计其数,淮水两岸沿途丢弃的物资几乎可堆成一座小山,蒋济统计都统计不完。
同时因大败带来的负面影响,岂能那么简单能消除。今下营中军士士气低迷,人心思乡,哪里还有打仗的念头。
接下来,江淮还将进入可怕的雨季,淮水暴涨七、八丈之高,从地形水势的角度去考虑,魏军已无法与汉军作战,更别说解围了。
“豫州刺史?”
曹丕沉思良久,看向汝南太守满宠,说道:“伯宁久居汝南,不知欲以何治豫州?”
满宠躬腰而答,说道:“陛下,今钟离兵败,各部军士损失惨重,母不得子,子不得父,民心动荡不安。故臣以为首要之事,在于安抚人心。人心大安,则能与寇争锋!”
“安抚人心啊!”
曹丕握拳而叹,说道:“伯宁之语甚佳,今且由君出任豫州刺史。”
说着,曹丕看向曹洪,说道:“今钟离兵败,朕恐洛阳动荡,朕需不日归京。而江淮之地,霍峻率兵肆虐,日夜不安。且由曹骠骑领兵坐镇淮北,伯宁一同确保淮北局势稳定!”
曹洪躬身作揖,说道:“末将遵命!”
曹丕叮嘱说道:“水贼携大胜之势,诚不可与之争锋。曹骠骑当都督促淮北诸军,以深沟高垒力保疆界。如无大军南下,或得朕之诏令,不得贪功冒进。”
“诺!”
此番南征让曹丕心力交瘁,已无力再深究兵事了。他当下唯一的念头,便是离开江淮,而后率大军回洛阳休整。
就在曹丕欲让众人退下之际,鲍勋却大步出列,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上谏,望陛下听之。”
“何言?”
曹丕略有厌恶地看了眼鲍勋,说道。
鲍勋一脸严肃,沉声说道:“陛下,今之败恐不仅需观征战之上,还当从人心着眼。今当下之急,如满君所言,当以安抚人心。天下士民心臣陛下,则陛下能统御万民。若士民背主,则陛下将为纣、桀之主。”
“陛下自继位以来,纳先帝旧人为妃,且尊以高位。此人伦之道,陛下不可以不正。以勋之见,陛下当逐孙妃出宫,以正己自身,而后修身养性。下诏轻徭薄税,再收民心,如此则能~”
不待鲍勋说完,曹丕便暴怒而起,呵斥说道:“大胆狂徒,今敢以纣、桀诽谤君上。朕早有意撤军,而诸将不欲撤军。故今兵败之事,与朕有何干系?与妃嫔有何关系?”
说着,曹丕吩咐左右侍从,说道:“来人,将鲍勋拖下,交予廷尉治罪!”
“诺!”
“陛下不可啊!”
“退帐!”
曹丕不给众人面子,直接喝退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