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号病房内,随着中年警服男人拿出几颗发亮的晶体石块,病床上那张黑白画卷正一点点的合并,如果此刻一个懂得阵法的人在现场的话,会发现,在几块发亮的石块下,已然被布置了一个精密的阵法,在阵法的作用下,画卷所散发的怨气正一点点的收缩,眼看着,马上就要重新回到画中,被再次封印起来。
但,有时候,意外就是来的这么快。
随着几声“咔嚓”声响起,几块发光的石块瞬间炸开,正在运行的阵法也瞬间停止。
而随着阵法的停止,那幅画卷也随之再次展开,恐怖的怨气从画中喷涌而出,仿佛爆发的岩浆一般,瞬间将整座六院吞没,此刻,从外面看去,便能发现,在六院的上方,已然凝聚了一团浓郁的黑云!
“收容失败了?怎么可能!”
身穿警服的男人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萦绕在周围的怨气愈发浓烈,仿佛已经凝成了实质。
至此,中年男人不甘的最后看了一眼那幅画卷,便头也不回的撤离了这间病房。
“通知各部,做好准备,怨气外泄了!”
随着男人的离开,那张黑白的画卷彻底的展开,里面的内容,也彻底的呈现了出来。
画中,一个浑身伤痕的小男孩被绑在木架上,木架下面,黑白色勾勒出的火焰已然吞没了男孩的身影,而即便是在如此景象下,小男孩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相反,在这幅画中,你甚至能看到男孩的嘴角正微微上扬。
他,在笑!
当画卷完全展开的那一刻,当所有的怨气从画中涌出后。
随着最后一声“滴答”声响起,这张上了年代的黑白画,终于,随风飘散!
画中,小男孩的眼神清澈,一滴泪水缓缓划过眼眶,被拘束在画中的冤魂,时隔近百年,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
火,是充满怨恨的复仇之火,
水,是得到解脱的释怀之泪。
小男孩恨吗?
当然会恨,恨村民,恨同村的小孩,恨那个西方人,甚至恨自己的父母,恨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
但即便再恨,百年时光匆匆划过,当年的村民早已魂飞魄散,但他的恨意,他的灵魂却永远的被封印在这幅黑白画中,成为了那个西方人的工具。
所以,他的恨,更多的,是针对那名西方人的。
而随着李焱一盏走马灯砸在了那名西方人的脑袋上,终于,小男孩,他,解脱了。
他,释怀了!
不恨了,或者说是,恨累了。
他的灵魂,已经受尽了折磨与屈辱。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也正因如此,这幅画内积攒的百年怨气,在顷刻间被释放。
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没人知道。
但,一定会很严重!
……
同一时刻,在中年警察宣布收容失败的那一瞬间,二楼的走廊内,李焱的身影忽的出现在了昏暗的灯光下。
晕乎乎的扶着身侧的墙壁,手中的走马灯忽明忽暗,即便那疑似第六幅画的故事内容若隐若现,但此刻的李焱已没法注意到走马灯的变化了。
他现在很累,很累很累,浑身就像是虚脱了一般,脑袋里更是涨的厉害,像是连续加班了三天一样,又像是纵欲过度了一般,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的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一躺不起。
没有还活着的喜悦,有的只是那满身的疲惫,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咬紧了舌尖,一丝腥甜的感觉从舌尖传来,给李焱带来了片刻间的清明,看着熟悉的走廊,李焱艰难的抬起双脚,一步步的朝着楼梯口走去,但即使这样,李焱也没放下手中的走马灯。
他的脑海里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了,唯一的想法便是,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但很可惜,就凭李焱现在的状态,连走几步都很困难,就更不用说下楼了。
终于,在往前迈出了几步后,随着“扑通”一声。
李焱的身躯彻底的倒在了二楼的走廊上,整个人彻彻底底的昏死了过去。
同时,也就在李焱倒地的那一刻,一副黑白色的画卷从李焱怀中摔落,画是黑白的,但画中的内容,却与病房里的截然不同。
一座湖,
一个码头,
一座破旧木屋。
一切,都是如此的恬静,安逸,没有冲天的怨气,更没有多余的人物。
有的,仅仅是这一幕恬静的氛围。
随着画卷内的一道白光闪过,躺在地上的李焱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画中,码头边,李焱的身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鼻子尖还有一个小泡泡,如果画面有声音,估计还会传来李焱粗鲁的呼噜声。
走廊上,随着一股极为纯粹的怨气飘来,一双小手轻轻拾起画卷,朝着走廊窗户的缝隙轻轻一扔,顿时,那副画便随着清风飘向远方。
一直到,画飞出了六院的范围,那双小手才彻底消散,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也就是这只小手消散的同时,整座六院,怨气陡然攀升,黑色的怨气已然凝成实质,天空上都布满了密集的乌云。
26的房门被人从内部打开,满脸严肃的中年男人快速的撤离此地,但却在楼道口上,遇见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是你!”
“哟,张警官,好久不见,这么巧啊?您也来看病?”
赵程皇看着从楼上走来的中年男人,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但感受着楼道中浓郁的怨气后,赵程皇最终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杀意。
“那东西,不是你能掌握的。”
中年男警察带着劝告的语气开口,但对方显然没有领这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