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英明……对了主子,还有一道情报,是关于陈景的。”
司马卓眯了眯眼,下意识地点头。
关于陈景,他一直在留意着,留意这位让他拭目以待的小东家,该走向哪一边的大道。
“陈景入吴州边境之后,多日不曾现身,等发现时,已经离开了吴州,往淮州回赶——”
“他进越人部落了。”司马卓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陈景这位马场小东家,算得有趣,亦算得一名身处风口浪尖的人。和他并没有差别,只可惜,不与他同路。
“我有些不明白,为何都提到了他的名字。”司马卓侧目,远眺京城的方向。
“袁四桥要来了,他会来寻我的,刚好,我正缺一个茶童。”
茶童,即是替人温水泡茶的小厮。
“你去吧。”听完情报,司马卓淡淡一声。
那湿漉的黑衣人,拱手抱拳后,再次扑入江中,只激起了几圈涟漪,便一下子消失不见。
孤独的花舫上,司马卓重新背负双手,迎着吹来的江风,陷入了沉思。
……
“淮州——”
“吼!”
等入了淮州,远眺着登丰城的轮廓,陈家马庄的一行好汉,都尽皆抬头狂吼起来。
骑在马上,陈景也松了口气。虽然这一次跑马,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祸。但不管怎么说,算得上一路凶险。
带回来的马货尚且不说,但只要经过他的计划,那么先前造出的琉璃,还有其他的小物件,都能派上用场,卖上一番好价钱。
“回庄!”陈景意气风发。
有了银子,便能募更多的庄丁。当然,不能像司马卓那样,暗中打造器甲,这相当于碰了大冉王朝的逆鳞。除非说……有一日这王朝的大势,彻底崩塌了,才是考虑聚势的时候。
“东家,前路有人!”
可没想到,一行人跑出没多远,一下子,便又遇着了挡路的人。
挡路的人,只有一辆马车停在官道。几袭人影,冷冷地按着刀,站在路中。
邢小九骂咧着抽刀。在旁的诸多庄丁,也没有迟疑,跟着“锵锵锵”地拔刀出鞘。
陈景皱眉,等着堵路的人发话。他隐约猜得出来,如这种手段,那一位是最喜欢用的。
果不其然,领头的护卫头子,才打量了陈景几眼之后,声音清冷开口。
“我家公子有请,还请陈小东家移驾,随我过去一趟。”
“你家公子是啷个?”邢小九冷笑。
“莫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爷现在就问了,要不然你动刀试试——”
陈景沉默了会。
心底里,那一抹孤舟汪洋的光景,又浮现在眼前。在大佬们的眼里,他只是个小卒,即便坚韧不屈,即便勇攀高峰,但终归到底,他现在什么也不是。
只等有一日,他有了足够大的拳头,才有资格,与大佬们席地同坐,棋盘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