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霆结结巴巴问:“什什什么……”
“挨家挨户,去告诉全城百姓,碰触死尸会感染瘟疫。若有人自愿搬运死尸,按人头算,一尸,十两。”
“就这事?”
张云霆松了口气,“那你倒是先放我下来啊!拎着我算怎么回事?本侍郎不要面子的吗?不对,你之前不是说你没钱吗?这会怎么又有了?”
李晏之松了手,握拳,作势欲打。
张云霆缩了缩脖子,掉头就跑。小时候被打怕了,到现在见了这混世魔王还有心理阴影,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空气忽然安静,只剩尴尬了。
李晏之自知,适才一个激动,话说得有点重,清了清嗓子酝酿着该道个歉什么的。
“我也去。”
王恺撂下一句话,直接溜了。
某贵公子压根没有解释的机会,感觉自己这位新上任的安丰县令,要兵没兵,要粮没粮,要钱没钱,要啥没啥,这下还把林姑娘的表哥连同琅琊王氏一并给得罪了,真是,又窝囊又憋屈。
小小安丰县,已如此棘手!
想他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皇伯父,内有奸臣当道,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只怕是更不容易!
他的名字,是他家老爷子亲自取自“海晏河清”中一字……李宴之忽然有些懂了。
天下太平,感觉好遥远。
……
安丰县忙着清理死尸善后时,正阳县城东,韦府里走出一对父子。
“爹,待会儿到了县衙,在三位大人面前,您老可别犯糊涂。千万记着,生员的名额对咱们韦家至关重要,比我和堂兄两个人的性命,还要重要。”
“您老就算不喜欢我们二房,总得替长房我那两个侄儿,谋个锦绣前程吧?”
韦达苦口婆心再三劝说,仍不放心。
韦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张了张口想反驳,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