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苑里,林桃打着蒲扇,坐在院角的亭子里,抬眼看着正在采摘木槿花的老三。
“不新鲜的就别要了,炒来不好吃!”
“好的,娘放心好了。”徐三柜心下直道,现在外面还有多少人吃得上这么新鲜的东西?也只有他娘,还挑来挑去的。
看着树上那些稍微有点蔫的花朵,徐三柜眼睛突然一亮。
吃完早饭,林桃交待了几句,仨小子就出门了。
今儿是他们第一天到凌府上工,她就像送孩子高考的老母亲一样,那个担心啊!
“娘,您别担心,不有三哥的嘛!”
连四丫头都看出她内心的焦虑,可见她就差把担忧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知道了。我们回去吧,院里还有一堆的活要做呢。”
林桃进了门,四丫头刚要把门抵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怕不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吧?”四丫头说笑着要开门,林桃一把将人拦住。
“谁啊!”林桃问。
门外无人应声,拍门声却没停。
她伸出手,四丫头立马把立在角落里的砍柴刀送到了她的手里。
随后四丫头还手握扁担,站到门边,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滑稽模样,差点把她逗笑了。
握紧刀柄,林桃又问了声:“谁!”
这次,敲门声停下。
“请问,林婶在吗?我是周锄的媳妇,请问林婶在吗?”一个焦急的陌生女人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桃眼一眯,笃定道:“哪个周锄?我不认识叫周锄的。”
“林婶,周锄啊!牙行的周锄呀!求求您,救救我男人吧!”门外的女人急哭了。
林桃却依旧没打算开门,很平淡的问道:“他咋了?”
“您送给他的水,周氏一族的人、他们、他们强捆了我两个小叔,逼着我男人问水的出处。我男人、他、他让我把爹娘带到您这里,自己跟他们拼命去了!
婶子,求您看在我这还未面世的孩子份上,您就行行好,救下我男人吧!”
虽然女人讲的与周锄说的都对得上号,但林桃并没有松懈,而是把砍柴刀藏在身后,将门打开。
看着门外肚子高高鼓起,身形却干瘪得没有人形的女人,和一双坐在门边擦眼抹泪的老人,林桃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
她并没有急于让人进门,而是在门外又问了更多细致的问题。
女人和地上坐着老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细细回答过后,林桃转头向身后的四丫头递了个眼色,一手提着砍柴刀出了门。
吱嘎一声,院门随后关上。
不错,小妮子是个懂眼色的。
“走吧,既然是周锄让你们来的,我就得先把你们安顿下来。”林桃一手拿刀,一手从腰带上取下一串钥匙。
挑出其中一把,将与她宅子前院相邻的宅子门打开。就算从这处宅子翻进余晖苑,能落脚的地,也只能是余晖苑的前院。
所以,就算站到墙头上,也无法看到余晖苑的中院和后院。
别怪她多心,而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她有半点闪失!
“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林桃将门关上。
这是处比她的余晖苑稍小些的宅子,有前院后院两院。
前院就是他们所在之处,有四间房和一间厨房。
小小的后院只有一间柴房和一间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