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京营防务情形如何?”兴平帝问道。
徐勤祖听闻,急忙起身,“回禀皇上,近日,东虏只派出一些游骑和斥候四处活动,并未有大举进攻京师的迹象。京营前卫、后卫、左卫、右卫、后卫仍按之前御前内阁会议的部署,紧守外城永定门、左安门、右安门等十三个城门。神机营部署在宣武门、五军营在德胜门,以备不时之需。臣与京营各军指挥使、副指挥使衣不解甲、枕戈待旦,日夜在城内巡查。各军分为两班,日夜交替,昼夜警卫,不敢有丝毫松懈怠慢。另,臣已派出二十队斥候,日夜出城刺探军情,以防东虏来犯突袭。”
“嗯。京营是国朝精锐,国之干城,要继续严加防范。京师关乎社稷、天下安危,万万不得有误。”兴平帝听到徐勤祖的奏报后,又兼想到城外勤王大军即将抵达,心宽之余频频点头。
“请陛下宽心,臣等武勋世受国恩,恨不能血洒疆场,马革裹尸,以报陛下天恩。”徐勤祖年纪四十有六,国字脸,燕颔虎须,身高八尺,体格魁梧,声如洪钟。
他是英国公徐绩的第七代传人,也是皇帝张恪年少时的伴读,深受兴平帝信任。兴平帝登基后将十万京营全部交给他统领。
当年,徐勤祖先祖徐绩跟随吴太祖于东南共举义旗,随太祖多年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最终定鼎中原,位列从龙武臣第一。徐家累代国公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大同、宣府军马抵京后,如何与东虏对阵,内阁、兵部可有方略?”兴平帝又问。
方从哲从容应到,“回禀皇上,东虏来犯,京师震动。幸圣天子早有定计,谕旨大同军、宣府军、辽东镇千里勤王。辽东镇军马随还未至,按路程计,估摸亦不远矣。目下,大同、宣府两军长途远来,军势疲累,而东虏在城下多日来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虽吾众敌寡,优势在我,亦非决战之时。臣来前已与进卿(叶向高、字进卿、道甫(李三才,字道甫、兵部作了商议,待两军抵达京师,背靠京师,先于城外扎营修整几日,与京师成犄角之势,与敌相持。待辽东军抵京后,对东虏形成泰山压顶之势,分进合击,必定马到功成。”
虽然京营有十万大军,已经是城外金军的五倍之数。但人数从不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决定性因素。要不然,兴平帝也不会严令京营紧守城池、不得出城。内心里,不管承认不承认,根本上,他还是不相信京营能打赢城外之敌。
自女真东虏崛起以来,辽东镇一直是对抗金军的第一线。朝廷对辽东镇寄予厚望,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兵给兵。
努尔哈赤起兵初期,吴军还与金军互有往来,打得你来我往,互有胜负。萨尔浒之战后,吴军在野战中对金军逐步丧失心理优势,野战中没有五倍于敌的兵力就不太敢对阵接战。
反到是金军人数虽少,但越打越勇,经常是小股兵马就敢挑战吴军大队,骄横凶狠,悍不畏死,气焰极其嚣张。努尔哈赤、皇太极也注重吸收吴军叛军和吴人匠师,军械日益犀利。
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统帅金军持续攻略辽东,以为立国之基。从大业二年至大业七年,短短五年时间,沈阳、铁岭、抚顺、广宁等坚城逐步被金军攻破,沦丧敌手。金国势力日益壮大。
萨尔浒之战中,原辽东军基本覆灭。朝廷抽调九边军镇精锐,重新组建辽东军,复设辽东经略(从二品负责军政,辽东镇总兵负责作战指挥,下辖辽阳卫、沈阳卫、铁岭卫、抚顺卫、广宁卫、宁远卫、山海关卫等七个卫,拥有军卒二十万。
在辽东镇之后,朝廷也强化蓟镇布防,作为防御金军、蒙古的第二道防线,驻有军卒十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