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沈说。“但我其实更担心另外一些事，文坦努斯。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和你们.”

“.真的。”

文坦努斯的脸抽搐了一下，看上去正在努力压抑笑意。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机会”沈抬起头，来到文坦努斯所站立的那张桌前。

他叹息着，将其翻转。刹那间，它便变了副模样。

“所以，这个版本，每个人可以一次性落子两枚，移动两次？”卡里尔问。

掌印者无奈地伸手拿起权杖，和他走了出去，同时仍然不忘抱怨：“你总是这样，下棋到一定程度就开始不愿继续了我们明明还没完成这盘棋。”

“你总是有，就和他一样。你们俩，还有我，我们总是会说这句话。”马卡多终于笑了起来。

“先用一个词语表示反对，表示转折，然后再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对方，‘我有解决的办法’，你真的有吗，卡里尔？”

“如果可以，我想申请空投装甲部队和我们一起对沿路的所有怀言者发起进攻。我还想申请轨道轰炸，让它们来对付那些和怀言者站在同一边的泰坦这样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这群王八蛋杀光了。”

叹着气，卡里尔伸出手，派出了‘角斗士’，这是枚遍体鳞伤的棋子，手中没有武器，构成它主体的是一种带着血色的斑驳材料。一眼望去，竟然好似棋子本身正在流血。

“去哪？”

卡里尔念出它。

“——规则由我制定。”马卡多说，并伸手点了点棋子。“现在，你不能用这枚棋子了，除非某个时刻到来。”

因此，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个计划的更多细节。

文坦努斯欣赏地看着他，心里其实早已明白沈接下来会说什么。

“走吧。”他前往门边，轻轻地朝掌印者招了招手。

“接下来，你该如何应对？”掌印者轻声询问。

马卡多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以表自己的胜利。他拍拍桌面，棋盘上的景象顿时焕然一新，卡牌重回牌堆，棋子回到场下等待。紧接着，掌印者居然伸手拿走了卡牌堆。

沈靠在墙壁上，低头凝视自己的头盔，如是说道。他的语气听上去没有任何波动，哪怕是在叙述这样的恐怖事实，他也不为所动。

沈轻敲桌面，以绝对理性，与极限战士们极其相似的口吻提出了一个推论。

掌印者缓缓落子，他率先派出的乃是名为神选者的棋子，金光熠熠，内里却潜藏有无边黑暗，然后是第二个，名为众心之主的棋子，身穿盔甲，高贵无比。

“.我仍然持反对意见。”极限战士严肃地回答。“我不相信圣吉列斯、罗格·多恩和伏尔甘他们那样的人会背叛帝国。”

他将右手伸向牌堆，拿出第一张，那是个身披药剂师长袍的痛苦人影，似在尖叫。

黑方先手。

卡里尔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靠上椅背。伴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力量改变了棋盘。

他将卡牌翻转，棋子随之一同翻转，并瞬间变化。一大团深绿色的乌云遮蔽了阴云之主，卡牌也变成了一只正在羽化的虫蛹。

耐瑞德·文坦努斯神色严峻地思考了片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到你了。”

掌印者话音落下，棋盘开始转变模样。大面积的黑与白将整块棋盘变成了对立的两种颜色，卡里尔为白，马卡多为黑。

“这不是你过去所熟悉的那种献祭，不是蛮荒世界的人们敬拜不祥的天气或膜拜虚构神明这样的献祭。他们所杀的每一个人，其鲜血都有明确指向。这些人的痛苦、憎恨与临死前的复仇意愿，也同样有明确指向。”

“猜疑。”

“你对此没有意见吗？”

“银河广阔，文坦努斯”夜刃缓慢地说。“消息的传递是有时效性的，就在我们谈话的这一会，说不定已经有好几场战争开始了你明白的，拉拢有时远逊铲除，谁知道荷鲁斯会怎么选？”

“我所指的不太一样不是指战术风格上的差异，个人武器选择上的不同，又或者是你我之间的出身、口音、样貌，乃至基因之父的不同。我们是阿斯塔特，但阿斯塔特不是我们全部的职责。”

“轨道武器平台大概已经彻底被毁灭，地面上的这些恐怕也十不存一，但我们只需要找到一个仍然可用的就能短暂地扭转局势。我们仍有一战之力。寻常舰船无法抵抗考斯的武器阵列。”

“这取决于.”掌印者咳嗽一声。“我的想法。”

卡里尔眯起眼睛，抗议了一次：“我记得——”

他指着它，严肃地说：“这意味着我们只能前进十一公里左右，就不得不返回地面。我们缺少载具，而地面上大概也没有多少可供藏身的掩体。我们会经历许多场恶战，沈。”

他再次伸出手，拿出第二张卡牌，那是一张遍布怀疑的人面。

“.不太一样。”夜刃说。

那是个头戴破碎王冠的漆黑人影，组成它存在的是隐有猩红的漆黑火焰，满怀憎恨的枉死者在其背后的黑暗中狂吼复仇，脚下累累白骨，无法计量。

他抬起头，看向马卡多，又看看那叠卡牌，叹了口气：“你这样会不会有些太无赖了，马卡多？”

他放上名为孪生子的棋子，一个被制作的非常抽象的棋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细节，甚至无法分辨手脚与正反，但它有一千张脸。它踏上棋盘，在眨眼间分裂成了两个，随后就此消失不见。

血腥的泥泞战场上，几个人并肩而立，赤手空拳地面对着黑暗中窥伺的狼群，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在后背上被刺了一刀。

他拿起那块数据板，用手指在其上轻点了两下，放大了一个坐标。

掌印者坐在他对面，眼睛闪闪发光。他等待了片刻，卡里尔却仍然没将那枚棋子落下。他双眉紧皱，其下的一对眼眸呈现出一种燃烧的黑色。

沈没有再争论下去，只是说道：“那我们就把这当做一个赌注吧。首先，我们杀光或赶走所有的怀言者，然后我们启程前往泰拉。到时，谁是正确的那方，只需一看便知。”

“不，只是打算玩另一个版本。”

“牺牲。”马卡多念出它，表情古井无波。“你当真决定要这么做？”

然后是完美者，一个由紫色与金色制作的棋子，身披斗篷，浑身花纹，最为华丽。马卡多将它放到了众心之主的前进路线上。

“我明白。”卡里尔说。“但我有办法。”

“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考斯的地下洞穴系统还没有被正式启用，它们甚至没有被连通。”

“我棋品很差的，吾友。”卡里尔略带笑意地回答。

　更新完毕。

　　天使，我的天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