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跟你讲原理吗?我是要告诉你这门法术的副作用啊!”
宝树还在哭,但脸上斑驳的血泪,都掩盖不住他严肃的表情,“别看我现在说起来就这么几句话,但真到了点燃精血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像烧开水一样沸腾啊,没有提前进行过打基础的训练,这种痛苦,十个人里能熬过去的,一个都不见得有,而且就算成了,事后也会虚弱大病一场,你确定还要赌这一把?”
我刚刚才因为咬手指的剧痛稍微清醒了一点,但随着鬼哭不绝,那股悲痛莫名的感觉正在迅速卷土重来,而且我有种预感,一旦让它彻底掌控我的情绪,再想挣脱,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于是我只能强忍住想放声大哭的冲动,挤出一个惨笑,反问道:“废话,我现在还有得选?”
“你说得不错,是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了,跟我念咒吧!”宝树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的血泪却流得更汹涌了。
宝树的咒语,一如既往地拗口,诘屈聱牙,比医院里教我的通灵咒语也简单不到哪儿去,他念一句,我学一句,好不容易才念了个囫囵。
轰!
咒语念完的一刹那,我猛然一震,顿感一股恐怖的灼热,仿佛从我的灵魂深处猛地爆发了出来!
“啊啊啊!宝树我去你妹的开水啊!你个杂碎诓老子啊!”
当这股酷刑般的热浪,骤然落在我的神智上时,我第一时间就忍耐不住,语无伦次地大骂起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宝树会说这个法术十个人里能撑过的一个都没有了……
因为,他用血液沸腾来形容这股灼热,一点都不夸张,相反,还说得轻了!说得浅了!让我的心理准备做少了!
我此刻真正的感觉,完全像是被通红的岩浆灌进了血管里!
那种由内而外的酷热,不仅让你感觉体液快被蒸干、血肉快被烤熟,甚至连心灵都在难以言喻的燥热中饱受折磨!
我严重怀疑,我只要稍微把持不住,就连意识都会被这股热浪烧毁,那样的话,就算身体熬过了这个法术的前奏,我也会变成一个只知道“阿巴阿巴”的傻子!
“不!不!不!我绝不认输!我要活!”
我抱着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和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热流做着殊死搏斗。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久,但在我的感觉里,简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我的努力收到了成效,这股热流,渐渐屈服在了我的意志之下。
恍惚间,仿佛有一阵寒风吹来,我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身体里刚刚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热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散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在我体表出现了一层火焰上方热空气一样的模糊扭曲带,随着我的动作跃动不停。
“这就是阳气吗?”
我好奇地看着体表这一层扭曲的气流,体会着它的存在。
不过它不愧是宝树会的最难的法术之一,在克制阴气上似乎有着奇效。
它就像一层屏障,保护着我。
本来极为魔性的鬼哭,在穿过这层应该是由所谓阳气形成的屏障之后,影响居然变得微乎其微,听起来就跟普通“嘤嘤嘤”的哭声差不多了,残余的一点点影响,凭我自己的意志完全能够强压下去。
而本来已经干枯得像老腊肉一样的肌肤,不知何时也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之前的脱水皱缩,都是发生在幻觉中一般。
也是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止住了哭泣,可以从容地打量周围的变故。
我先看向宝树,他跟我是一起施展法术的,这时也挺过了最初阶段。
但看到他的状态,我才明白,他说自己用了这个法术可能也没效果是什么意思了。
他身上激发的阳气,居然只有薄薄的一层,还呈现出一种时有时无的虚幻感,跟我这种包裹全身的厚实阳气层,完全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