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陈少杰与陈彪瞪大双眼,依旧没有找出任公子的同伙,更没有发现有人出千。眼看每天都有一大笔钱财的流失,陈少杰一向从容的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望着暗灯明哨收集到的各种杂乱的情报,他不禁喃喃道:“这赌场必定有某个漏洞已被姓任的抓住,但咱们却全无头绪,实在令人颓丧。”
“既然知道是他们俩所为,便把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把同伙逼问出来?”陈彪恶狠狠的道。陈少杰在赌坊浸淫了多年,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嗫嗫道:“一天两天,可以说是巧合,但一连数天,就肯定有人在出千。不过让人严密地盯着场子,却没发现任何在使什么手脚。”陈少杰大怒,管事又忙道:“甚至几个在赌坊中早已输得倾家荡产的破落户,这两天也在咱们赌坊赢大钱。”陈少杰来到窗口,俯瞰着人头攒动的大厅,突然在人丛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骰子台前吆五喝六地下注,看模样也是赢了不少钱。他吩咐几名,管事领令而去,片刻后就将常在赌坊的秋风的任公子带了上来。
“陈少爷日理万机,怎有闲暇接见在下?”任公子进门后,立刻对陈少杰讨好地笑道。他眼神中那一丝隐约的慌乱,立刻被陈少杰捕捉到。陈少杰堆上笑脸,盯着他的眼眸淡淡问道:“任公子这些日子手气似乎不错,赢了不少钱吧?”
任公子尴尬地笑了笑:“托陈少爷的福,是赢了一点点。”
陈少杰不阴不阳地笑道:“任公子一赢再赢,恐怕不只是因为手气吧?”
任公子脸上顿时有些发白,却还在强笑道:“陈少爷说笑了,谁敢在你的长乐赌坊搞鬼?”
“你当我陈少杰是傻瓜?”陈少杰一声冷笑,脸色陡然一沉,“你最好说出赢钱的窍门,我可放你一马,你若不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突然有一个声音喝道:“谁他娘的,敢动手试试。”此时齐康冲了出来,把挡住去路的几名随从打倒在地,挡在了许一言的前面,此时赌徒和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一起围拢过来看热闹。
“来人,把这两人拿下。”
突听有人一声冷喝:“等等,我怀疑赌坊的骰子有问题!”
陈少杰转望那发话的贵公子:“兄台何出此言?”
那贵公子一把抢过骰盅,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手指捏下一枚骰子,一点水银立刻滴落桌上。众人不由发出一阵惊呼,不少客人并不知道骰子的秘密,突见骰子中流出水银,都十分意外。只听那贵公子指着水银冷笑道:“不知陈少爷敢不敢将所有骰子都砸开,以示清白?”
陈少杰闻言满脸煞白,突然明白这次别人来赌坊搞事,不仅仅是要弄点钱这么简单。如今不知有多少骰子被人掉包,一旦砸开,那可就有口难辨。正急思应对之策,一旁已有心急的赌客抢过骰子,不等赌坊打手阻拦就猛地砸开,跟着就是一声惊呼:“果然有水银!”“这颗也有!”“这里也有!”四周传来赌客们的惊呼。陈少杰浑身如坠冰窟,关卡冷汗涔涔而下,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有客人愤怒地高呼:“好啊,原本长乐赌坊也对客人出千,还自诩什么最公平的赌场?”“砸了它!”四周响起赌客们愤怒的高呼,立刻有人应声动手,一把掀翻了赌桌。
赌坊众伙计想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住愤怒的人群?有人趁机哄抢筹码,有人则在肆意破坏,场面顿时有些失控。此时陈少杰反而心如止水,对四周的混乱不管不顾,只打量着从容镇定的任公子,冷冷问:“一直忘了请教任公子大名,不知可否见告?”
许一言淡淡一笑:“小生单名远。”
陈少杰眉梢一挑:“任远?”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见任远镇定自若,他一声长叹:“公子若是要在我的赌坊弄点钱花,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用此绝户计毁掉我赌坊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