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傲骨不凡,拂袖一甩。任由金券飘落在地。
旋即,又一张金券飘来。
白衣睁开眼睛瞧了金券一眼,重新骄傲地闭上眼睛。
为问折腰从斗米,何如白眼看时人?
第三张金券飘落在地。
白衣睁开了眼睛,盯着陆宁凡,似乎在质问:你这是何意,想当众收买我不成?
第四张、第五张金券飘落在地。
此刻,人群中不少人默默吞咽口水,。要知道,以大阳的物价,一枚可供使用七日的一成纯度灵石才价值一千大阳币。十万大阳币已经可以购买到一部一般一点的武灵术了,五十万可以购买到一部极品元灵术。
俄顷,飘落下第六张、第七张金券。
此刻,已然有不少急促的呼吸声传来,而那掌道堂的白衣的目光已经无法离开金券,生怕被哪个不长眼的悄悄顺去一张。
第八张、第九张、第十张金券飘落。
一百万!
价值一部普通的真灵术,买十成纯度的灵石都能修炼挥霍一年。
白衣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地上散落的十张金券,浑身微微颤抖,似乎正在天人交战中。
最终还是欲望战胜理智!
宋轶不过宋家旁系子弟而已,我何惧之有?
宋家子弟仗势欺人,这些年一直作威作福,罪行罄竹难书,我朱某人与其不共戴天!
掌道堂白衣的神色顿时贪婪,宛如眼见褪去衣衫的绝色美人。正要弯腰捡起躺在地上的十张金券,不料却被陆宁凡抢先一手。
“啊这,不小心掉了十张金券在地上,诸位见谅,我这就捡起来。”
旋即,陆宁凡笑眯眯地朝白衣问道:“贵姓?”
“鄙人朱有志。”
陆宁凡将十张金券折叠整齐,拉住白衣的手臂,把金券递到朱白衣手掌心里,和颜悦色道:“小朱啊,没什么事,突然心血来潮,想赠送一百万大阳币给你做修炼资源,完全是营造良好的修行氛围哦。”
朱有志嘴唇微颤,随即咬牙道:“蒋毅色胆包天,企图对卿婵郡主不轨,死罪当诛,我可以作证。”
“还有呢?”
“还有,还有”朱有志眼珠子转了转:“还有陆宁凡因此含怒接下生死斗,义薄云天,乃我辈楷模!”
“还有呢?”
“还有啥?”朱有志疑惑。
陆宁凡朝宋轶努了努嘴。
朱有志快哭了,但他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宋轶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罔视学院规矩,企图包庇蒋毅,真是不要脸皮,我辈羞于其为伍。”
陆宁凡满意地点点头。
脸都不要了,脸都不要了,宋轶气的浑身发抖。
“宋轶,现在你再告诉本郡主,你破坏规矩,擅自插手生死斗,到底意欲何为?”祝卿婵依然清冷、淡然。
面对祝卿婵的强势、霸道,宋轶不敢发作。
他现在真的害怕了,他现在才知道,他可以携大势欺压陆宁凡这个陆家遗犯,但他不该抱有以卵击石妄图与祝卿婵斗法的念头。
该死,该死的陆宁凡,他何德何能可以使卿婵郡主如此相护?
场外众人噤声,没人敢为宋轶发声,也没人敢跳出来指责陆宁凡如此不要脸,当着众人的面搞这套。
同时,今天的祝卿婵刷新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是,是在下唐突,我这便前往执法堂领罪。”宋轶灰溜溜地逃离。
他羞愤难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愈发对陆宁凡恨之入骨。他也庆幸祝卿婵并未动手,对于祝卿婵的话他当然深信不疑,哪怕今日祝卿婵违规杀掉自己,最后也是祝卿婵屁事没有,而他枉死于此。
他不敢继续针对陆宁凡了,哪怕回去会被穿小鞋,他也不想再面对祝卿婵强大的气场。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敬一亭的学院高层始终未曾出面,真正策划一切的幕后之人也未出面,当时玄武场上充当判官的博士也始终未出面阻止闹剧。
话再说回来,刚才作伪证的朱有志已经抱着他的十张宝贝金券离开,但演武场聚集的一些人的眼神却发生了变化。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朱有志已经是必死了,有些人他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居然敢抱有侥幸心理。
所以,一个死人何必拥有这么多的钱财呢?活人才需要钱!
太学院、儒道堂。
“真是废物,天时地利与人和占了俩,白瞎了这么有利的机会。”
“祝卿婵这么明显,就是要将所有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这废物还真敢硬刚上去,正面面对祝卿婵的所有火力。”
“甚至还想蹭上人家的身份,企图以此扬名,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小丑一般。不撒泡尿照照,身份、地位、实力在一个层次吗?”
“不过,好在是完成了最初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场通过造谣以挟大势的逼宫闹剧,原本就只是为了打探虚实:祝卿婵到底有没有向许圣求来修复灵根的手段。
“分明生龙活虎的,却要对外宣称重伤不愈,说明心虚,说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莫非是至尊显灵,医治好了陆宁凡的灵根?但,不像啊。”
“来人!”
“公子!”
“两件事。第一件事,派人彻查这几天内,陆宁凡去过的所有地方,以及见过的所有人,再将这些人的鱼符底根整理成案宗给我送来。”
鱼符,大阳朝廷颁发的专用身份证明,记录着对应的姓名、性别、职业、修为、住址等基础信息。分左右两符,左符由官府内廷保管,右符由持有人随身携带。
“第二件事,增派人手,盯死太学院,进出一只蚊子也得向本公子报备,顺便处理一下那只濒死的杂鱼,噢对了,还有那只嗡嗡吵闹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