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场外的看客们纷纷退让,一名同样身着黄衫儒袍的少年缓缓走到演武场中央。
儒道院,宋轶,宋家旁系子弟。
宋轶冷道:“陆宁凡,你可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玲珑球这等灵器都悄然藏了起来,你这是要要辜负王上的圣恩,看来陆家的谋逆之心果然不小。既然蒋毅无法将你伏诛,就由我亲自替宰相大人分忧。”
“替宰相大人分忧?看来你宋家的谋逆之心也不小啊。”陆宁凡讥讽道。
宋轶自知失言,正要补救,便听陆宁凡继续道:“我与蒋毅乃是签了生死状的生死斗,外人不得插手,你这样做可是已经违反了太学院的规矩。”
“现在蒋毅已经在玄武场之外了,你看他已然奄奄一息,有种你就再上去杀了他啊。”宋轶嗤笑。
杀吧,杀吧,正合我意。杀了蒋毅,就无需我再编造其他的借口来施压了,我还能省下一笔酬劳。
于宋轶而言,蒋毅的早已无所谓,或者说,当蒋毅答应宋轶踏上演武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如今的蒋毅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用他一条贱命换掉陆宁凡,稳赚不赔!
反正,无论是陆宁凡在生死斗中被蒋毅宰掉,还是陆宁凡宰掉蒋毅给他然后给他发难的借口,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刷”
一道剑光猝不及防地亮起,将演武场外还躺在地上、如同死猪一般的蒋毅给一剑封喉,这家伙都来不及惨叫便归西。
见此情景,宋轶心花怒放,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啊哈哈,陆宁凡,你竟然真的敢击杀蒋毅。出了演武场可就不在生死斗的范围了,学院禁止私斗,今日我宋轶就要替学院将你诛杀。”
“我看谁敢?人是本郡主杀的,我看谁敢动陆宁凡。”祝卿婵红唇轻启,轻飘飘道。
人群又哗然,纷纷侧头望向祝卿婵。
祝卿婵娉娉婷婷、莲步轻移,幽幽走到演武场中。扶住陆宁凡,伸手按在陆宁凡的玄胎处,为其渡送灵气,随即才关心问道:“宁凡,伤势如何?”
外人面前,她都是喊比较正式的“宁凡”,私下里才喊比较亲密的昵称“阿宁”。
“无大碍,就是这厮”陆宁凡目光投向玄武场外的那尸体以及一滩鲜血。
“无妨,交于我来。”
众男性学子们见太学院的第一美人、天之娇女、荣王之女、圣人亲传的祝卿婵与陆宁凡如此的亲密,霎时间,一股酸溜溜的气氛漫延开来。
于是,便有人嫉妒道:“陆宁凡,你违反院规,束手就擒吧。”
这些人既不是儒道堂的学生,也不是宋轶请来的捧哏。
旋即,祝卿婵地转头淡淡扫视一圈场外的学生们,那双流盼清眸中流露出寒星似的冷意。
那第一个出声口诛以及附和的男性学生们,立马缩回脑袋、低下头,不在言语。
“你叫什么名字?”祝卿婵螓首微抬,问向宋轶。
宋轶不敢无视祝卿婵,自动忽视其骄傲的态度,作揖回道:“见过卿婵郡主,在下宋家宋轶。”
他没报太学院的儒道堂,分量不够。
“宋轶同学,方才你说宁凡私藏灵器玲珑球,就是谋逆之心甚重。然而那件灵器却是我赠与宁凡,以你之言,我荣王府亦谋逆之心甚重咯?许圣大人亦谋逆之心甚重咯?”祝卿婵凌厉道。
这群人不要脸皮,无中生有、胡说八道以占得道德制高点,那我便以势压人,击破他们的道德制高点。
宋轶见祝卿婵如此护犊子,把护陆宁凡护的死死的,他脸色愈发沉重。但听闻祝卿婵如此偷梁换柱之言,他还是赶忙否认:“我并无此意,如果在下失言,不慎妄议荣王大人和许圣大人,还请郡主见谅。”
“那你擅自插手生死台之事,又是意欲何为?”
眼见祝卿婵是铁了心要揽下今日所有的事,宋轶心里一横,今日就算不能顺利杀掉陆宁凡,如果能在论理上斗赢祝卿婵,他在宋家的威势和地位也必将大涨。
他挺直身板,仿佛不畏强权、不卑不亢,正气道:“卿婵郡主,陆宁凡作恶多端,在场的同门都可作证。蒋毅同学本意不坏,奈何实力不济,在下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贸然出手。”
“至于擅自插手生死斗之事,我自会向学院请罪。”
“倒是卿婵郡主无故杀害我儒道堂的学生,是不是有点无视太学院的规矩呢?”
此时,宋轶心中得意极了。
他是谁?宋家旁系子弟罢了。
修为如何?关元境中期,将灵气修到圆满而已。
而他面对的是谁?大阳年轻一辈最耀眼最美丽的天之娇女,无数光环聚于一身。
虽然背后的一切都不是他策划的,然而,他现在确确实实和祝卿婵正面对上了。此时此刻,他携大势而来,学院得妥协,祝卿婵亦得妥协。
祝卿婵正眼都不带瞧宋轶一眼,只清冷道:“蒋毅在彝伦堂前企图调戏轻薄于本郡主,他死罪难逃。你为其开脱,现在本郡主也身在玄武场,你猜我敢不敢直接将你也就地格杀?”
语罢,凤眸微微凝视宋轶。
宋轶瞪大眼睛,他是万万没想到,祝卿婵比他们还能无中生有,还能如此不择手段。
竟不惜自毁名声!
他想骂娘,但他不敢。
这么嚣张跋扈、霸道无比地搬弄是非,祝卿婵一点都不脸红,一旁的陆宁凡都傻了。
祝卿婵环视四周,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陆宁凡被抄家,没了靠山,你可以仗势随意血口喷人、造谣,那也有人随时能够以势压人欺负你!
阿宁身后没人了?不,还有,还有我!
“有,有何证据?”宋轶有点怕了。
“我亲眼所见,不然你以为就凭蒋毅挑衅一番,就能将我逼上生死台?”陆宁凡适时说道,眼中略含戏谑。
“陆宁凡,你,你胡说八道,你你你们”
他本想说你们是一伙的证词不算,但又觉得显的自己太过软弱。又想直接喝骂:不要脸皮、沆瀣一气,他又不敢,只得结结巴巴。
“想要证人?”
陆宁凡随意指了一个演武场外看戏的白衣学生,和颜悦色道:“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在彝伦堂前目睹了蒋毅这个人渣的龌龊行径?”
那学生虽不是儒道堂的,但确是从掌道堂被请过来适时充当捧哏的。
那白衣冷冷一笑,不屑地“哼”一声,骄傲地昂起头颅,闭上眼睛。
陆宁凡也不恼,一张价值十万大阳币的金券飘向那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