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并未叫康熙爷担心太久,翌日便收到费扬古传来消息,说是噶尔丹并未有异动,且将军孙思克、博贲各选精兵两千与费扬古一路前行,隐隐将噶尔丹一众围在圈内,即便噶尔丹闻风逃窜,大军也不至反应不及。
康熙爷放下心来,令费扬古带兵缓缓前行等待主军就位,又等三日,各就各位,康熙爷随即派使者携敕书和先前所俘的准噶尔部人等去见噶尔丹。
敕书上康熙爷指责噶尔丹背信弃义的行径,还宣称:“今朕大军已出汛界,与尔逼近,西路军俱到土喇,东路兵也沿克鲁河而来,因不忍生灵涂炭,故欲再拟盟约,如若尔等妄动而去,朕必踏平准噶尔部!”
噶尔丹猛然见了敕书,大骇失声,他这半年来都隐隐觉得不安稳,而今才知不安稳在何处,康熙爷已然来了,他竟才知道。
然惊骇过后噶尔丹又生疑了,召来使者问:“康熙皇帝不在京中安居逸乐,来此无水瀚海之地作甚,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使者也不着急证明什么,朝廷强大他自然也底气十足:“信也好不信也罢,全屏您做主,只是一旦妄动,恐不是尔等可承受之重,尔等还是慎行为好。”
使者这般不客气的模样属实将噶尔丹唬得不轻,他确不敢妄动了,偏又不信康熙爷真的来了,只得先叫人送使者出营,他亲自审了朝廷送来的几个俘虏,谁道一问,竟都说康熙爷来了,不仅来了,且时去年就在喀尔喀了,只是一直在等待发兵时机而已。
噶尔丹此时才觉大势已去,跌坐在下来:“这皇帝还能是从天而降不成?去年就来了,竟一丝丝风声也无!”
下头也人心惶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还能怎么办?噶尔丹不由得苦笑,什么再定盟约,康熙爷不过是想将他骗去除之而后快罢了,去也是死逃也是死,然逃多半还有一丝生机,噶尔丹当机立断,传令众人,尽弃营帐器械策马奔逃。
只要他手下的人还都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有探子们一双双眼睛盯着,噶尔丹一有动作康熙爷便收到了消息,他且佯装不知,放任噶尔丹往克鲁河附近奔逃一阵,大阿哥河东路军早有准备好,就等着噶尔丹往里撞了。
中路军和西路军则收紧圈口,紧紧跟在噶尔丹之后给其压力,也能不少消耗对方实力。
可长年的劫掠、征战叫噶尔丹对危险的预知极为敏锐,才奔逃了不足五十里,他便隐隐觉得不对,后头的追击的兵马不该这样不急不慌的,皇帝想要他的命,除非前头有什么等着他,不然必不会放任他离去。
噶尔丹咬了咬牙,一边派人给朝廷送信,企图用同意盟约的借口拖得几分生机,一边调转马头往西边奔去,直奔巴尔代哈山麓,企图再演一遍乌兰布通一战的侥幸。
还别说,此山麓地形还真同乌兰布通有些相似,亦是一面临河的,临的便是克鲁河,只是不知河那头可藏着兵马,噶尔丹不敢轻举妄动,只想着趁夜叫人渡河探一探,而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