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大抵太子也是这样看他的,谁都想得到皇阿玛更多的关注和疼爱,不患寡而患不均,兄弟们之间和睦就怪了。
这折子是彻底看不下去了,见四阿哥自责落泪,康熙爷也忽地察觉自己的勉强也是对不起四阿哥的付出,只怕这孩子再难过,康熙爷紧忙躺了回去,也不任性了。
四阿哥早不肯在人前哭,而今落了泪顿觉十分没面子,便打趣他阿玛缓解尴尬:“早知这招有用,儿子定天天哭给您看的。”
康熙爷忍不住笑,四阿哥低头嘴角亦抿着羞赧的笑意,父子俩这一笑,自责少了些,亲近也多了些。
许是听见了四阿哥心底的埋怨,天气还真改了先前的阴冷,不过仍旧是要折磨人的,骤热燥热起来,竟还不如冷些叫人舒坦。
康熙爷的病本就严重,天气一变病情更随之恶化,几日下来,康熙爷仍是发烧不止,后吃什么吐什么,还将嗓子给咳出了血。
四阿哥和下头一众大人侍从见状再不能容康熙爷在此地坚持,跪请康熙爷回銮,康熙爷自然也感觉此地寒热无常,难以调摄,为了安稳人心不得不答应下来。
不过此地仍需有人坐镇,康熙爷看着跟前的阿哥和一众内大臣,犹豫再三还是将恭亲王叫到了跟前。
“朕来此地,本欲克期剿灭噶尔丹,今以朕躬抱疾,实难支撑,不获亲灭此贼,甚为可恨,若再有交战,便命皇兄和大阿哥全权做主,不必再来信问朕,以免延误战机。”
除此以外,康熙爷亦调兵马给恭亲王,叫他也尽听裕亲王这抚远大将军调用。
不待恭亲王送康熙爷,康熙爷直接叫恭亲王领命带兵而去了,余下便是商议何时回銮,实在不必劳烦恭亲王还陪着。
康熙爷的身子已然经受不住长途跋涉,幸而离此地五六十里便是热河行宫,四阿哥便同太子、三阿哥和众大人商议,先移驾热河行宫,待皇阿玛身子见好再做打算。
眼下只有这一个好法子,众人无不应的,入夜前商议妥当,翌日黎明便动了身,一路上走走停停总算是赶在入夜前到了热河行宫。
此地早有人提前过来知会准备着了,万事俱备,只叫人抬着康熙爷入住便是,康熙爷一路烧得昏昏沉沉,偶然不甚清明醒来仍不忘拉着四阿哥问前头消息。
四阿哥凡知道便细细同皇阿玛禀报,即便皇阿玛意识不清,已然不知能不能听得进去了。
好在住进热河行宫,吃穿住行都比先前好了太多,太医细细给万岁爷诊治,约莫三五日的工夫康熙爷精神就好了些,虽发烧还时有反复,但并非高烧,康熙爷还算能受得住。
如今处置起政务军务自然不会勉强,康熙爷先是叫来阿哥们到跟前儿询问功课,问罢再问起前头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