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必叫人查,安嫔当即便知道这银子去哪儿了,定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李元格搞的鬼!
以前李元格小时候便这么偷过家里的银子,阿玛额娘不舍得打不舍得骂,说李元格两句他还哭上了,便当他认了错。
原以为李元格长大了总该有些长进,谁道眼下竟还敢拿废纸糊弄她这个做姐姐的,额娘信上明说了给她拿了五百两银子呢,这天杀的竟就给她留了一百两,偏还捐了,这以后叫她怎么过日子啊!
她一年到头的份例只有那区区二百两银子,只怕连打赏下头奴才还不够呢!
安嫔紧忙叫人清点了她的物件儿,若没记错,当日李元格和李元平来,她只顾着同堂弟说话去了,见弟弟对什么都好奇得很,她便也只管纵容着,便是不合规矩也准弟弟在她殿中四下走动瞧瞧看看。
他那弟弟连银子都敢贪墨她的,偷鸡摸狗只怕更是寻常。
思及此,安嫔失望伤心至极,她自小疼弟弟,竟疼出个贼来!
这一清点不打紧,竟还真少了不少好东西,想来是觉得金银之物好典当变现,安嫔桌上的妆奁里少了一对儿金镯子,四个金戒子,连护甲都少了一对儿。
金镯子金戒子拿去就拿去了,可那护甲上还有内务府的印记呢,这不是万岁爷私下赏的,等她百年之后内务府还要照着册子一一收回呢,绝不能私下赏了,更别说变卖,这若是流出宫外了,可是要命的罪啊!
“快!快给额娘、给额娘去信,务必叫元格将那对儿护甲交出来,务必叫额娘重罚了元格,再不知约束他,只怕咱一家子都得被他李元格给害死!”
也顾不上朝家里再要银子了,安嫔提着颗心,只怕李元格不懂事儿,将那护甲给典当了去,真不知他做了什么,偷了四百两银子竟还不够,难不成又在外头养了妖精?
安嫔兀自哭了一阵子,只觉得家门不幸,这都过得什么日子啊,宫中不顺心,兄弟也不争气,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免得再被李元格牵连了去。
且不等安嫔的信送出宫去,便有人为李家的事儿寻到康熙爷跟前儿来了。
不是旁人,正是刑部大人舒舒觉罗介山,此人先前是左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为康熙爷耳目,是个极刚正不阿的人。
此人拜见了万岁爷也不虚谈什么闲话,直接叫下头人搬上来两个箱笼来,亲自打开了给万岁爷瞧。
嚯!只见那箱子一开,其中满当当的金玉之物险些没闪了康熙爷的眼睛,玉器瓷器暂不说,光说那一箱金锭子,怕是就得有一千两了。
“爱卿这是何意?今儿来总不能是贿赂朕的。”
康熙爷玩笑一句,然面上笑意却不多,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想,莫不是下头谁孝敬了介山的,能拿出来的这些都已经很是惊人了,更不必说没拿出来的了。
介山也跟着笑了笑:“孝敬您,那不是臣自寻死路吗?先前万岁爷叫臣查李家之事,那李元格果真是个污迹斑斑的,身上光是人命便背了三条,更别说间接因他而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