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认为呢?”
秋典军反问道。
兰陵沉思片刻,放下碗快,认真分析:“本宫认为,他应该不会再去青楼。”
“何以见得?”秋典军又问。
“他上次在幽州,之所以误闯品玉阁,是因为喝醉了酒的缘故,他那个人,一旦喝醉了酒胆子就特别肥硕!”
秋典军立即问道:“公主为何知道太尉喝醉了酒胆子就特别肥硕呢?”
兰陵眼前顿如放电影般闪过许多画面,随即她恼羞成怒,瞪着秋典军斥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那是本宫瞎猜的。”
“奴婢该死。”秋典军自知说错了话,忙低头认错。
“罢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兰陵大度的摆了摆手,重新拿起快子,但却没吃,看着秋典军又问:
“你的见解呢?他还有没有可能再去青楼?”
秋典军想了一想,答道:“回禀公主,奴婢以为……太尉还是会去青楼!”
“为何?”兰陵皱了皱眉。
她之所以将那二十个花魁硬塞给苏贤,除了苏贤是她们的第一个男人外,也有“困住苏贤、不让苏贤再去青楼”的用意。
秋典军分析道:
“公主,太尉终究是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只要有权有势,对女人永远都不会满足的,他们倾向于结交更多的女子。”
“不可能!”
兰陵一口否定,凝眉道:
“太尉不是那般肤浅的人,再说,他细胳膊细腿儿的,家里十几个女人都应付不来呢,还有精力去外面找?”
“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他有正妻一个,平妻一个,妾室一个,侍妾二十个,加起来就是二十三个女子。”
“二十三个,就算每天只有一位侍寝,他每个月能休息的时间也只有七八天,更何况他又不是“铁人”。”
“……”
话音刚落,外面忽有人求见。
兰陵定了定神,放下碗快,吩咐道:“进来。”
“是。”那是一个中年女人,见了兰陵直接伏地一拜,态度极为恭敬。
“这天都快黑了,你此时来见本宫所为何事?”兰陵问。
“回禀公主,下面刚刚传来消息,太尉……去了北里品玉阁!”那中年女人依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兰陵的脸。
“你说什么?!”
兰陵大吃一惊,腾身而起,牡丹头上的饰物跟着颤抖个不停。
她的面色复杂极了,既有错愕,也有不相信,当然更多的是恼火。
在这份恼火中,既有她对苏贤看走眼的尴尬,也有在属下面前丢脸的窘迫。
好在,秋典军是一个妙人,忙后退两步,并将脑袋放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如此果然让兰陵好受了许多。
“太……太尉去了……北里品玉阁!”
趴在地上的中年女人以为兰陵真没听清,便颤抖着身体重复了一遍。
兰陵快速冷静下来,通身上下威仪的气息缭绕,对那中年女人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中年女子退下后,兰陵侧眸看着秋典军:“看来你猜对了……你亲自去做安排,将太尉去青楼之事告诉给……唐淑婉!”
“是。”
秋典军深知兰陵正在气头上,不敢抗拒,领命后快步退下。
岂料刚走没两步,兰陵又将她叫住:“此外,吩咐品玉阁好生款待,无论太尉有什么要求都必须满足,明白了吗?”
“是。”
秋典军再一次领命,然后躬身退下。
然而,她刚走到门前,外面又有人求见。
“进来。”兰陵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怒意,门内的秋典军与门外的下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房门打开,又是一位中年女子,进屋便道:“启禀公主,太尉没做停留,已离开北里品玉阁!”
“嗯?”兰陵一怔。
刚走出房门的秋典军也是一愣,停在原地。
“太尉……没在品玉阁停留?很快就离开了?”兰陵确定道。
“没错,太尉此去品玉阁,只为护送两人而已,人送到了太尉也就离开了。”中年女子答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秋典军进来。”兰陵莫名舒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
不一会儿,中年女子退出,秋典军进屋并将房门带上,走到兰陵身前站定。
兰陵侧眸看了她一眼,笑道:“本宫就说嘛,太尉不是那么浮浅的男人,你也别去侯府通风报信了。”
“奴婢遵命,还是公主厉害,奴婢却是猜错了。”秋典军也松了口气。
“……”
另外一边。
话说苏贤离开北里后,又赶去了皇城附近的一座酒楼。
他约了人见面。
地点便是那座酒楼。
他所约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威武郡公”、“龙武大将军”言大山。
在一间封闭的包厢中,苏贤见到了他。
言大山早已吩咐酒楼小二备下一桌丰盛的酒菜,见苏贤到来,二话不说直接往地上一跪,拜道:“拜见恩公!”
啪!
苏贤一拍额头。
赶忙上前将言大山扶起,无语道:
“大山啊,我都给你说多少次了,现在的你我早已不是在河北道那时的你我。”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这样,不然他人见了一定会引起误会的,到时候解释不清。”
言大山那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憨然一笑,道:“恩公,此间只有你我二人,的确没有外人啊!”
啪!
苏贤又一拍额头。
随即更正道:
“不管有没有外人,你都不要像方才那般了,你可以称呼我为太尉或侯爷,我则叫你为郡公或大将军,记住别再搞错。”
“是,恩公,我记住了。”
“嗯?”
“哦……是,太尉,下官记住了。”
苏贤总算松了口气,笑道:“这就对了嘛,来坐,我们边吃边聊。”
两人在大圆桌前落座,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叙旧,言大山是性情中人,回想起以前跟随苏贤的日子,心中无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