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记得我是谁了。”呆滞的双眼中丝毫没有生气。
我虽然很不想回答,我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这么自来熟的人。
“易安。”我看着女孩,但是我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看看窗外,月亮已经挂在半空中,月明星稀。
应该已经快到时间了。
我心中暗自想到,手向大腿底下摸去,却摸了个空。
女孩子的眼中仿佛出现了神采,目光一瞬间有了焦点。
“原来我叫易安啊,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惧怕我呢?”
“我们”
“对啊,四天前一个小弟弟看到我,还没和我说话呢,就被吓晕了过去。”
“三天前一个看起来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嘴里说着妖怪,好像要跑出去,结果撞在了门上。”
“两天前一个小哥哥,好像有点不正常,自己和空气在说话,根本不理我。”
“一天前还有一个小哥哥,到时和我说话了,结果说着说着就要拿签子刺我。”
我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涌上来。
“他们”我咽了咽口水,捏着拳头,仿佛能让我胆子大些。
“他们长什么样子?”
“emm,记不清了。不过你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唉。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我只感觉自己好像离死亡更进了一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他们不和我玩,我就把他们带到我家去了。不过他们都不说话了。”小女孩神情似乎有些低落。
不过转念一想,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心了起来,房间内多了股生气。
“我可以带你去我家啊,你可以帮我看看哥哥们怎么了吗?”
此时,我已经猜了个大概。哪有什么四天前、三天前、两天前和一天前,分明是四年前、三年前两年前和一年前。
我从小虽然在这破庙长大,但是山精鬼怪的故事也听得不少。其中有一个就是黄鼠狼讨封的故事,只要人说了什么,他就能变成什么。
前三个乩童还未说出话便被吓死了,第四个说她是人,她才能以人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
而现在,我给了她名字。
我感觉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我快要吓得尿了出来。
但是从小一个人在社庙住,还是给我磨炼出了一点胆子。
“那你家在哪。”
我手中还在摸索着,希望能找到我藏起来的磨得锋利的木签。
“小哥哥,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小女孩的手中拿着一根锋利的签子,正是我藏在脚底,苦苦寻找的那根。
我只感觉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嘴中的话语都结巴了。
“你····你·····怎么在你那里。”
“那给你好了。”
小女孩一步步走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走,我却听到了什么东西爬行的声音。
沙沙沙的声音一点一点接近,我感觉却像是死亡在不断靠近。
鼻子似乎终于发挥了他的作用,一股腥臭味传来,像是三岁时我躺在床上父母的尸臭味,还有蛇类动物的腥味,混合在一起。
我的胃在翻涌,我的脚步不断向后退去。
“你也怕我吗?可是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
“砰”
还未等我回话,大门似乎被什么东西踹开了。好在我当时为了方面逃命,没有把大门锁死。
来人似乎也很意外,可能没想到这个门这么容易就开了。
来人手持着火把,一手拿着一瓶酒,背后还背着一把柴刀。
我透过小女孩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原来是贤武,脸上祭祀的妆容还没有卸掉,就来砍杀祭祀的神。不愧是法兰西留学过的人。
贤武将酒瓶中的酒倒进嘴里,手中火把摆正,口中酒水喷出,一团火焰顿时向前燃烧。
一股雄黄的味道散开,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
我感觉我的实现又清晰了些。
眼前的小女孩时而显现,时而又变成一团黑雾。
“嘶嘶嘶”的声音从黑雾中不断出现。
我眨了眨眼,眼前哪里还有小女孩。一条三四米的长虫盘在我面前,尾巴还卷着我的木签。
贤武似乎早有预料,手中酒瓶砸过来,砸在地上,酒水撒的到处都是,又将火把丢在地上,仿佛要把这条长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