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若符，不知公子来访有何贵干？”

若符撩开薄被坐起，雪白的两条大长腿搭在软塌外，身上半遮半掩地裹着那床薄被，长发撩到耳后，一双明眸隐隐藏着怒气。

子云看她这个做派，扶额轻笑，“小狐狸，道行不深，心机不浅啊。”

“你没听到我说我叫若符吗，叫什么小狐狸，”若符娇嗔一声，“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老娘还有生意要做，就不计较你杀我两名手下的事了。”

“我这么大度，相信公子也不会斤斤计较的哦？”

子云收敛了笑容，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踏进包间里，若符心里有点拿不准，打算忽悠一下就跑路。

“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男人？”子云的问题和所有遇到的除妖师一样，若符没好气地答道：“老娘乐意啊。”

子云并没有被她的回答惹恼，继续追问：“卫家二公子真心待你，为何要夺他精魄？”

若符心里咯噔一下，视线落在脚下，“他……一个没有情调的男人，我要杀便杀，”声音有些发颤，语调也透着淡淡的悲伤，但这悲伤被她极好地藏了起来，像个故作坚强的失足少女。

“你是卫家请来的高手？要取我的性命？哼，不知卫家出了多少银子，我出双倍，买我自己的命。”

子云冷漠地看着她表演，不知是因为那张脸的缘故还是别的，他一时不忍心下杀手，“十倍。”

“什么？”

若符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这是敲诈勒索，我要去衙门告你。”

子云抱着手，声音冷冰冰的，“二十倍。”

“我要杀了你。”若符跳起来，身上薄被落地，春光乍现，子云淡漠地扫视一眼，“你的尾巴呢？”

若符猛地缩回被子里，“王八蛋，你不是人。”

“三十倍。”

子云又提高价码，若符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打不过，她一定要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若符咬牙切齿，双眸冒火，“为何要苦苦相逼？”

“四十倍。”子云手心托着一缕火苗，只拇指大小，空气中便有热浪翻滚，不时有断裂的声响传出，若符瞳孔一缩，连忙道：“好说好说，多少钱，你说个数，我这就给你，你把火灭了，不然我这小楼可要塌了。”

“十万两黄金。”子云默默计算了一下，报了个数，“你可以用金银珠宝来抵，我按市场价收。”

“我……”若符险些喷出一口血来，瞪着他道：“好歹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能不能便宜些？”

“就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我才留你一命，以后不要顶着这张脸出门，否则，”子云阴沉着脸，杀意如海潮涌来，“我会剥了你的皮。”

若符下意识抓紧被子，全身都在颤抖，“好，好，我保证。”

夜色微凉，星光点点，街上行人寥寥，子云拿了钱便离开了百花楼，一只蚂蚱尾随其后，他不高兴，随手扔出颗石头把蚂蚱压扁了。

乐华阁一楼密室，肥胖的中年男子穿着红色朝服，久经沙场的他眼神凌厉，不怒自威，“为什么放了那个女人？”

子云轻飘飘地说：“她出了四十倍的价钱，我觉得她这单生意比较划算。”

中年男子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久久没有动弹，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女子，声音柔柔的，“卫老爷，我们另外派人去执行这个任务，不收您一分钱。”

卫志忠抬起眼皮，转过半边脸，阴恻恻地盯着女子，“乐小姐，这是钱的事吗？给我宰了这小子的右手，这件事就算揭过。”

乐因神色自若地看向子云，“自己惹的祸事，自己平。”说完转身便走，残留一阵异香勾人心魄。

卫志忠捏紧拳头，望着乐因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坏了江湖规矩就要付出代价，乐小姐这是要护短吗？”

子云摸着下巴，思考着如何处理才能让这件事看起来像个意外，乐因没有回答卫志忠，惹得卫志忠很是不快，“你乐华阁且等着吃好果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