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法,打得眼镜从安德纳的鼻梁上脱落。
他一惊,生怕假发片与胡子也随之掉落。
若是这些都掉了,他不相信雪莉会认不出自己。
原本,他不想使用魔法。但为了快点脱离这种于他而言危险的斗争,他将魔力凝聚在他的身侧。
若他开启了“超感官知觉”,他将看见一片试图聚集但边缘并不明显的魔法能量向二人袭来,将他们向着酒缸方向狠狠推去。
随着弱具象化魔法的一击,二人重重撞到了路边装酒的缸上,早有准备的安德纳再一次将刀疤男人作为了缓冲。
这么一撞,安德纳立刻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他单手撑地,借力抬起上身,摸到酒缸里的酒瓢。
他猛舀一勺,拽着刀疤男人的头发对着他眼睛浇下去。
贫民窟的劣质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异物进到眼睛里总归是疼痛。
刀疤男人痛得立刻松开裹住安德纳的四肢,捂住双眼,止不住打滚。
安德纳扶缸起身,第一时间摸向面部,摸向脑后,确定假胡子和假发片还在。
随意踢了踢地上打滚的刀疤脸男人,他猛地感应到从斜上方有飞来的石头。
是那些看热闹的人从房顶上扔的。
几乎不用想,安德纳就知道扔石头的是下赌注时候赌那两个男人能赢的,现在输了钱,开始找他发泄情绪了。
刺耳的风声呼啸着传来,仿佛有投石机在疯狂投掷石头,碎石头一个接一个飞向安德纳,像是不怕砸到倒地的刀疤脸,疯了一样飞来。
当机立断,安德纳右手拽着嗷嗷乱叫的刀疤男人挡在身前,听着痛苦的嚎叫。
他甚至不清楚那些人扔了多少石头,只是听着刀疤男人的惨叫,他大概就能想得出惨烈的画面了。
石头雨停止了,他这才放下刀疤男人,发现对方似乎已经咽了气。
而自己,也没什么力气了。
要是以前的他,根本无力单臂拎起一个成年男性。
他走向断了手臂趴在碎木板里的寸头男人,那寸头男人微抬头,朝着他的鞋子吐了口水。
安德纳蹲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讨厌您,以及您同伴的行为,我不是指扔鸡骨头。”
看着寸头男人不服气的眼神中多出了份不解,安德纳接着说:“医生的职责是救人,以‘高速、高效、高度责任感,一切为了病人’为宗旨,但这是我曾经当医生时候的要求,而不是现在,所以您的伙伴若是死了,那也就死了。”
听了这话,突然地,不知寸头男人哪来的力气,在安德纳以为大获全胜的情况下,他被寸头男人锁住了脖子。
安德纳挣脱开一个手臂,整个背部都在发力,一下子翻过身,头对头正撞寸头男人,膝盖猛地顶向寸头男人的下体,然后站起来,接着用脚踢,用的力气似乎就是冲着断子绝孙去的。
“先生,先生!请您停一下。”
安德纳侧身而站,低头看了眼搭在肩上的手,又抬眼看向手的主人。
手的主人是个光头,就是他之前一直在观察着的法师之一。
此刻,搭上他肩的手上有一枚戒指,正是同样造型,银戒托镶有黄水晶的魔法物品。
他开启“超感官知觉”,看见黄水晶的核心并未变色,整块黄水晶依然是最原始的清澈颜色,但环绕在黄水晶周围的薄薄烟雾证实了这枚戒指就是魔法物品。
一枚新的戒指,安德纳做出判断,但下一秒,他看见戒托上有一些雾蒙蒙的黑色。
是金属银氧化后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