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纳没太在意,对着阻止他的光头格伦说:“为什么?”
“别打了,您若是再打下去,对谁都不好。”
“您倒像是个治安侍卫。”
“我只是一个在这喝酒的路人。”
安德纳本想说一句,既然是路人,那我打谁跟您也没关系。
但说出的话却是,“很抱歉,打扰到您喝酒了。”
现在的安德纳是阿司脱·卡乐夫的样子,他认为此时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是个浑身灰土的中年人。
安德纳用魔药变了色的黑眼珠滴溜溜转着,又说道:“我是来这边办事情的,没想到遇到这些人冲着我扔嚼碎的骨头,我本不想打架的,可谁知道他们愈发过分,我气不过,就打了他们。”
说罢,他扭头看向仍然躲在角落里的中年红发女人。
“那他们确实应该被教育,他们怎么能向您扔鸡骨头呢?但您打得太狠了。”
“是吗?我倒是没觉得。”
安德纳笑笑,向光头格伦后看去,灰发和黄发的那两个男人还坐在原位上。
而雪莉,此时已经站在格伦的身后注视的自己,然后俯下身,拿走了压在寸头男人身上的木板。
“汪汪汪!”
先前吃过鸡皮的小土狗跑来,蹭着正在给人治疗的雪莉。
“是这位女士让我劝您别再打了,她怕她劝不过,于是劝我来说。”光头格伦对安德纳说。
“女士,您要是真的善良,就不应该等到现在再让人出来劝架。”
安德纳说着与自己平日形象不符合的话,捡起眼镜,按掉碎了的镜片,带上眼镜框。
认谁都听得出来他说的话里充满怨气。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把他打死,”雪莉说,“他若是有罪,那是法官的事情。”
“您难道还相信法官?”
说完这话,雪莉猛地抬头,狠狠盯着安德纳的眼睛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
“您什么意思?”
光是看着雪莉愤怒的神色,安德纳就产生了一种复杂难解的愉悦感。
“我不信法官,”他面无表情说着,“我的朋友们也都不相信,这年头信法官的人不多了,但凡经历过用钱收买法官的事情以后。”
“我仍然相信……”雪莉低下头,继续为寸头男人处理外伤。
见状,安德纳也不执着于再用言语刺激雪莉。
雪莉是阿卡莎·沃尔克死亡的目击者,她亲眼看到安德纳·卡佩用枪打死了阿卡莎·沃尔克,就是这么一个有目击证人的案子,法官判了安德纳无罪。
“二位别吵架嘛。”
格伦摸着他的光头夹在安德纳与雪莉中间,以防双方都愈发不礼貌的语气导致他们打起来。劝架,格伦很讨厌这差事,虽然格伦一直都有信心让吵架的双方不将怨气牵扯到自己身上,但这总归需要他多费些精力。
他本人很想与安德纳结交,对他来说,多认识一个首都城区的人就多一个人脉。
“先生,就像您说的,您来这边也是有什么事要做的,我们也是。我认为我们将来一定会再次遇到的,就算不是在这里,也是在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