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那光头唤得最欢,时不时就摸摸不护食的小狗,最后还给它撕了块鸡皮下来。
安德纳猜那烤鸡是那几个法师从城里带来的卤味食品,甚至不是从北郊区来的。
观摩着小狗吃肉,他用余光扫了眼自己桌子上的碎骨肉,特别想笑。
他再次开启“超感官知觉”,看见周围有魔力的人仍只有左手边那三人,他们的法杖上还有残留的魔法。
在贫民窟里看见法师不是容易事。
贫民窟里出现法师的概率几乎为零,所以不太存在回家探亲的法师。
况且,这边没有属于法师塔的塔楼。
被“新日新生”占据的塔楼自从被法师塔放弃后,就再没人使用过,光是看那塔楼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四五十年没有人清理修补过了。
哪怕在夜里看向那塔楼,安德纳也隐约借着月光瞧见上面斑驳的裂纹,茂盛的爬藤。
没有了法师塔的塔楼,自然就没有驻扎在塔楼里的法师。
因此,能来贫民窟这边的法师定是有要事,或是通过意外渠道获得奇异魔药的贫民窟人。
揉着太阳穴,他又要了一杯阿尔姆啤酒。
坐了这么久,观察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能确定那三名法师的本职工作是医生。
如果他此时能确定他们三人是医生的话,那直接就能证明他们是“新日新生”的成员了。
因此,从落座开始,他就试图从他们的谈话里找到他们是医生的证据。
他没有办法从左鬓角的长度判断。
即便左鬓角长一些的人总是医生,但不是所有医生都会将鬓角处的头放下来,或者那地方直接没有头发,比如那个光头,比如那个灰发寸头。
没有办法,安德纳只能开始想办法、找借口与他们搭讪。
这很讲究技巧。
阿司脱·卡乐夫的衬衫是宽袖的,虽远没达到灯笼袖的程度,但一看就不是贫民窟的人。这样一个人直接去与那三人搭讪不是不可以,甚至相互熟络的速度会比贫民窟人去搭讪快得多。
但安德纳认为,只要对方有一个不太笨,都不会与自己多说点什么。
能来贫民窟的非贫民窟人,总是有目的。
不能深交。
又是一块碎骨头扔了过来,一下砸到了安德纳的眼镜镜片上。
“啧。”
他摘下眼镜,手不紧不慢忙用衣服擦拭眼镜片,阴着脸与扔骨头的人对视了好几秒。
但也仅是这样。
他依然不想惹出太大的事。可心里还是恼怒的,产生了一些想要杀人的念头。他相信,若是此时自己找对方理论了,一定会打起来,甚至出人命。虽然以他的身份打死个贫民窟人最多是赔几个铜币。
算了,等会儿就走了,别生气。
低头用力把镜片上的脏东西擦掉,他抬头,发现摘下眼镜后的视野清晰了不少。
顿时,他看见那个灰发的寸头脖子上挂着一个黑绳,一个黑绳项链,那上面的吊坠是一枚戒指。
一枚与夏丽医生手上那枚一样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