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人希格维尔注意到他的，还是那张写满“新日新生”成员的名单上，他的名字是被重点圈出来的对象之一。

旁边写了一行红色的备注：于半年前拥有魔法，并加入了法师协会的，普通人。

“普通人”这个单词被刻意写得很大，很醒目。

奇异法师。

希格维尔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到了帕内的年纪，不可能再出现突然拥有魔法的情况了，除非是服用了奇异魔药。

“您说的当真？”帕内问。

“当然，希望您能够接受我冒昧的请求，我认为只有荣誉决斗才是解决我们之间纷争的最好方式。”

荣誉决斗，希格维尔把这词念得很重，甚至提高了音量。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酒馆里一大半的人都开始往这边凑。

不会有任何一个爱佩兰托帝国人不喜欢观看决斗的，无论是司法决斗、政治决斗、荣誉决斗还是爱情决斗，只要是决斗，大家都很乐意围观，甚至下注。

至于起因，其实大家并不是很在意的。

只要有打架看就好。

“决斗！”围观者里有人高喊。

“决斗！”

“决斗！”

帕内的心跳变得更快了，他只觉酒馆内变得异常闷热，空气中充满污臭的味道。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该死的，怎么身上越来越痒了？

我不想决斗的，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我真是倒霉，我哪里惹过她吗？为什么要找我决斗？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单纯喝酒的、赌博的、找乐子的，甚至没在接客的妓女男娼也来了。他们围在舞台旁，兴致勃勃等待着一场决斗。舞台上表演的乐队和舞者也已经将舞台让了出来，服务生们则在舞台边缘围上了麻绳。

这下，用于演出的舞台瞬间成了为荣誉而战的擂台。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剩决斗双方没走上擂台了。

纷纷攘攘间，围观的群众开始下注了，一赔一点五。

“怎么还不开始啊？”有人大喊。

帕内擦着汗，抓了杯吧台上的散装啤酒，一口下肚。就着立刻上头的酒劲，他脱下上衣，赤膊着，率先跨过麻绳翻上舞台。

希格维尔笑着，松开搂住戈莉的手，高声说道：“对嘛，就应该这样！”

“二位需要助手吗？”服务生问。

“不需要，”希格维尔说，转头看向帕内，“您呢？”

按照最传统最正规的决斗规则，决斗双方应该选择一个助手，但这里毕竟是酒馆，而非正规的决斗场地，没人会在意这么多。

“我也不需要！”

站上舞台后，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在帕内眼里已不是具体的人了，是抽象了的群体。

他的耳边充斥着欢呼声，而那些欢呼声正是为他呼喊的，为他第一个登台而喜悦的呼喊。他顿时不害怕了。

非正规决斗不能使用魔法，他不相信自己打不过一个女人。

因此他的自信心成倍增长。

正规决斗的规矩实则繁杂，光是魔法的使用就大有讲究。非正规决斗里则简化了这一流程，直接改为禁止使用魔法，这一规定极好实现，还顺便杜绝了法师与普通人决斗的场面出现。

只要双方都不拿法杖，那么双方就都是只能靠体力的普通人。

至于无需拿法杖就能施法的法师，简化后的规则总是会有漏洞的，何况这类法师的数量本就不多。

“希望您遵守规则。”希格维尔凑到帕内身边低语。

说罢，她又恢复到礼貌的笑容。

大多数奇异法师的特殊能力可以不通过法杖来施法。

希格维尔不清楚帕内服用的奇异魔药会带给他什么特殊能力。

她认为，帕内绝对会在决斗时用上他的特殊能力。

这也是她偏要找借口与帕内决斗的原因之一。

探究帕内的特殊能力，或许就能反推出他服用的奇异魔药成分构成，再不济，也能缩小推测奇异魔药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