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恃强凌弱(二)(2 / 2)

他的冠冕 夜鹰三零七 5399 字 2023-08-15

他停在那,注视了半分钟这些由炭笔固定的容颜。苦中作乐,他想。画上六人开怀大笑的表情令他觉得神秘,一家六口被执笔的孩子描绘的如此快乐,看不出忧愁。

有人在哭,哭声,也不算哭声。总之就是有抽泣的声音从某个房间传出。

他的视线从画上转开,扫视一圈附近的房间。

哭声未停,吵架声飞起。吵架的人用的是靠近瑞泽大森林地区的口音,安德纳听不懂,也没兴趣听懂。

可能是起了领头作用,更多的房间内也传出吵架的声音。

他只觉吵闹,加快速度,朝最亮的地方,廊窗,快走。他的出租屋就在廊窗边上。

站在门口,他就听到自己的房屋内也有吵架的声音。

“快滚!这是我租的房子,你们都快滚!”

恶心猥琐的老头音,他想。

“胡说八道!”

女人,年纪没我大的女人的声音,他分析。

“这里根本不是你租的,不要脸!”

另一个年纪也不是很大的女人。

他没推开门,只是悄悄站着,监听里面的动静。活像是与阴霾天色融在一起的渡鸦。

“真是稀罕,能有你们这对畜生养的母狗不要脸?这是老子租的,再不滚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反正我们都是侵占了别人家里的牲口,要进监狱一起进!”

“成年人!你们有手有脚的,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再不走,我就要喊人强奸你们,轮奸!”

屋内时不时能传出撕扯声,器物的撞击声。

安德纳一动不动,眼神放空,歪着头。那样子冷漠得怕人,有些嘲讽的意味,还有愤怒的征兆,瞬间,他感到自己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在重新体验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人类,新奇又不解地体会着早就熟悉的事,熟悉但不解,不解但熟悉。

我没有必要站在这里歪着脖子观赏闹剧,进去看将会有另一番滋味,就像看尖锐的折叠刀那样,近与远的杀伤力是不同的。

他轻轻一推,门开了。

如他所听,吵架的是一个老头和两个似乎是姐妹的女人。

老头手里拿着一把扫帚,一个女人坐在床铺上,另一个短头发的女人,应该说女孩子,拿着木板。

安德纳知道那个老头,这栋楼曾经最钱的老头,也叫马尔卡,与楼下那位一样。这位楼上的马尔卡前些年死了妻子后就是这副邋遢模样,财富也少了不少,但大家依旧称呼他为有钱的marka。不过,从语气就能听得出,现在的marka不表示名字了,而是指穷光蛋。

不过与盗窃安德纳财物的穷光蛋马尔卡相比,有钱的马尔卡依旧富裕得多。

(注:以后分别称呼他们为穷马和钱马

钱马以前靠着卖面粉赚了些钱,现在没事时就去法师塔在北郊区开设的儿童福利院做义工,按理说,他不应该缺钱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钱马和两个女人都转头,视线落在安德纳脸上。

即便安德纳穿着平民的衣服,头发也用灰色的麻布包住了部分,只有些许黑色碎发漏出来,可在真正的平民眼里,他与平民的气质可谓天差地别,一看就知道是个贵族。

更为恰当地说,是落魄贵族,安德纳的黑眼圈与疲态实在太重了。没有多少人会将他与大贵族联系到一起。

“继续。”安德纳站在门口对里面的人说。

“您是谁?”

钱马很无理,有些胆怯。落魄贵族也不是他能招惹的。但他又认为自己冤枉得很,他从未住过这件屋子,声称自己是租主是为了吓走那两个女人。有手有脚的怎么会赚不到租个地铺的钱呢?因此,他定要赶走她们,好让几个残疾小孩偷偷住进来。

“您是谁?”钱马又问一遍。

像没听见似的,安德纳径直走到靠窗的书桌旁,放下手里鱼,然后一言不发坐在书桌上。

目光一扫,他看见靠门的墙角有一堆杂物,杂物里中有几个空的中型药瓶。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发现那瓶子与承装“光坠”的玻璃瓶一样,是圆柱形的,而不是市面上最为常见的圆底瓶。

这时,钱马再次询问起安德纳的身份。

沉默一会儿,安德纳拿起窗台上一小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混合物——反正不是排泄物——走向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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