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尔卡不爽的叫喊,安德纳说道:“有区别吗?”
接着,他没克制情绪,随意说着:“四个选择,一,把我的门锁修好,二,我把手里的鱼都塞进您的肛门或尿道里,三,被光着身子挂在北郊区最高的树上,四,我把您杀了,尸体卖去黑市。”
恃强凌弱的感觉真好,他想。
爱、善、良、美。暴政的借口。村夫野老的理想主义!
他低笑几声,语气依然很平缓,“或者,我可以四种都满足您,我是很乐于牺牲自己帮人实现愿望和梦想的,请您相信我,这不难的。”
“我……”
马尔卡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真的能做出这些事。
完全没有逻辑。
“一,我选一,”马尔卡立刻做出决断,“我这就去找工具,您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回来,您看行吗?。”
许久,马尔卡都没得到回复,他只能瞧见看不出情绪的安德纳偶尔会眨下眼。
像是在发呆。
若别人有这表情,马尔卡定是如此认为的。
但放在安德纳脸上,配上他先前展露出的疯狂,浓郁的黑眼圈,马尔卡只觉对方是在思考要不要杀了自己。
“那我,去拿工具,您认为可以吗?”马尔卡缓缓地说。
“嗯。”
马尔卡惴惴不安地起身,避开安德纳的眼神。
就在他走出楼道时,他恍惚看见了一张,疲惫又迷茫的脸。
疲惫的安德纳边揉着眼睛,边往二楼走。
说完“请您相信我,这不难的”这句话后,他的理智似乎恢复了一些。
他不禁怀疑,是否自身承担的压力比自己所认为的大得多。否则他找不到理由为一次又一次的失态辩解。
“光坠”,难道真的跟这个有关?
但没喝以前也没好到哪去。
他长叹一口气,向室内走去。
室内的臭味与外面不同,男女老少的混合体味占了大头,老人的腐朽味最重。剩下的是木头腐烂的气味。
愈发沉重的楼体,让居住在这里的人在楼道里架设了各种用于支撑的木板、木条,跟个矿场似的。不过,无论是挖坑还是做手工活,都是为了碎银几两,说排楼就是矿场也是可以的。
木头在楼道里七横八竖地摆着,一楼到二楼的楼梯里,木头摆得满满当当,安德纳小心地躲避着,不想脏了衣服。
有些木头上有明显的老鼠屎、蟑螂卵鞘,他在这样灰尘满天的楼道里就着稀薄的光线蹭上了二楼。
同时,他做出了重新租房的打算。
这样的楼体,他害怕会坍塌。
他庆幸这里的租金很便宜,可以随时舍弃换地方,有客厅还有一间卧室的房间每天只要一个铁币。
他租了一年,十八铜币五铁币,没到皇家医学院两天的学费。
很多租不起整套房子的家庭,会一户分二户,二户分四户这样住着。
就门口堆放东西的数量,他能猜清每户的木门背后有多少家庭居住。
门口没东西的,内部则是论地铺出租,一间房里能住十多个人。
“咳咳咳!”
不小心吸了一大口灰土,他咳得止不住。
咳嗽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回荡。
他边越过木箱、梯子、水桶、搓衣板等各种生活用品,边听自己咳嗽的回声传回。
往最里侧的房间走的路上,他看见有一家的门口挂着一张儿童画。黄纸,炭笔,构成六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