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只是个学生,未来几年也只是个学生,您不用担心。”
如果我真的是来审查的,安德纳想,早在您当着我的面使用魔法物品时候,我就会当面告诉您,等着被胡安·查孔训斥吧。
“咳咳!”
安德纳是真的很不舒服,他居然被酒呛到了。他对关心他的夏丽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您觉得这边的生活怎么样?”
夏丽一下露出不适的神情,有些哀怨地说:“这儿的环境跟城里比起来差得很呢!您应该是知道我负责的区域,整整五家!五家地主!我每周就在这五家跑来跑去,风吹日晒。我真的太羡慕在大地主家里任职的了,哎,谁让我在医师协会和法师协会都没什么地位呢,为了那碎银几两只能干这种活了!好歹也比当个驻村医生赚得多。”
好客与话多是典型的帝国东部人特点,对着墙壁他们都能自言自语说上一天。
“确实苦,这窗子还漏风呢。”安德纳接话。
“是啊。不过每次看见农奴住的地方,我又觉得自己可幸福了。哎呀!我跟农奴比什么。”
“您到是容易满足。”
“难不成我要天天痛哭?”
安德纳被夏丽这性格逗笑了,他颇感歉意地说:“今天小农奴那个事只是个意外,我在尝试一些东西,没想到会这样,真是不好意思,坏了您的事。”
“哎,她本身过几个月就会死的,您的那个小尝试还让我收割的更多了!就是可惜那个小男孩了,您见到了吗,他身体可棒了,能收割很久呢。不像那个小女孩,身子那么弱,收割一次就彻底完了。”
安德纳满是微笑,他从未如此喜欢过帝国东部人话痨的特性。说是帝国东部人,事实上应该说原本的爱佩兰托帝国人,当前的帝国西部,早在一百多年前并不属于帝国。
看来33医生对分发给农奴的魔药了解并不全面。
魔药虽然会使得人的身体变好,但对于部分身体本就孱弱的人来说,只是外强中干。
排除掉小母鸡这样孱弱的个体,魔药“光坠”与人的关系应该可以理解为种子与土地的关系,魔药是种子,人体是土壤,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夏丽将收集能量的行为称之为收割。其次,肥沃的土壤可以使用多年,而贫瘠的土地过不了多久就会无法再使用。
小公鸡就是那肥沃的的土地,小母鸡是贫瘠的。
只是……为什么从贫瘠小母鸡体内收割的能量变多了?
难道是其中包含的治愈魔法残留的能量?
残留的能量能有这么多吗?
思绪转动间,他与夏丽又聊了很多学校的事。
随后,他话题一转,询问起魔药的事。“东西还够吗?”
“还够的。”
安德纳干了最后一口苹果白兰地,语气极为认真,“您平时都放在哪?您听说过吗,之前有个人偷喝了魔药然后去强奸了母羊,您也小心点吧,别被这家的仆人偷喝了,虽然我看这边没有母羊,但是有一只小骡子。”
“还有这种事?天哪,我还真没听说过,您说的对,我们一般都放在厨房里了,那种给农奴喝的苦东西谁能想到会有人偷喝呢,明天我就把它们搬到我屋里。”
厨房,果然在厨房。
“是啊,我听说时候也很震惊。”
又寒暄几句,借着已经深夜的缘由,安德纳离开了夏丽的住处。
回到睡觉的地方,安德纳发现佐伊还是他走前那个姿势睡着,味道并不好闻的被子还是跟个围脖似的套在上半身,腿全露在外面。车夫罗伯特没有睡在同一个房间内,而是睡在马车里。从安德纳认识车夫开始,除了冬天,车夫都喜欢窝在马车厢里面,他认为睡在车厢里能得到佐伊的好运。
对车夫罗伯特来说,佐伊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板,对矿工来说,佐伊是个嗜血的恶魔。
即便佐伊的矿场塌方率较低,但也不代表不会发生惨案。
他的矿场附近有片墓园,一处给平民开的墓园,风景秀丽,且不会积水。这样好的一个地方正是属于佐伊,是他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抢来的,没花一分钱。
若是矿场塌方了,而且遇难者还有家属的话,他会给家属一笔略高于其他矿场的赔偿金——七个银币。过一会,等家属开始考虑起墓地的事时,他再出来介绍自己的墓园。他会把家属们领到温暖的、摆着白面包的房间里,这样一个环境下,他们更容易受到佐伊话术的诱惑,把他当成一位仁慈、伟大、和善的老板,心甘情愿掏钱买个较贵的墓碑。
精神与肉体受难时,无论哪一个不解决,都不会让他们自愿打开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