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最近还好吗?我很久没回学校了。”
“还是老样子,脾气暴躁、压榨学生、喜欢参加舞会、总想往大贵族圈子里挤。”
“啊,的确还是老样子。”
安德纳一手端着酒杯,杯缘贴于下唇,抬眼看向夏丽时一饮而尽,又给杯里倒满了。
哪怕“新日新生”的名单中有很多他不认识的名字,他还是很简单就确定了名单里所有人都是学院派的人,最差也是偏向学院派的中立党,因为这份名单最后的签字人是皇家医学院的校长胡安·查孔,以他对校长的了解,校长绝对不会在这样一个部门里允许革新派的存在。
对于胡安·查孔将他从名单上划走这件事,他认为在返校后有必要直接找校长谈谈。
就像那天在浴场他对佐伊说的那样,校长绝不是因为他没有魔法这简单的缘由将他划掉的。
“我好久没回母校了,”夏丽越说越起劲,话题逐渐往校园生活转,“听说学校又盖了一座教学楼。”
安德纳点头。他不想继续无聊的客套寒暄,仗着自己更尊贵的身份——在必要的时刻,他会承认出身的重要性——岔开话题。
“您似乎对我的到来有很多超出惊讶的情绪。”
“是的。”
“我认为校长是英明的,他的决策很少出错。”
作为胡安·查孔的亲学生、学院派的狗、最优秀的新生代,安德纳确定只要自己不漏胆怯,夏丽一定会将自己视为她的同党。这三点无论哪一点,都足以让夏丽接受安德纳·卡佩是“新日新生”的成员。即便在大众眼里,他是个没有魔法的普通人,但事情总会有例外,校长给亲学生开小灶简直再正常不过。
夏丽微怔,一下就听出了安德纳的话外之音。他果然被暗中拉入了“新日新生”,夏丽止不住在心中感叹。
她习惯性地奉承起胡安·查孔,“校长的决定的确都很正确,比如‘放血运动’,比如公益活动,比如……”
“比如现在。”安德纳打断她,抬眼盯着夏丽。
他们俩紧盯着彼此的眼睛,然后,只有油灯在烧了,烧得那两双瞳孔都红澄澄的。
夏丽抬手摸了摸油灯烤热的脸,她本想与安德纳讨论最近在乡下执行任务的情况,可她忽然认为,安德纳来乡镇地区的目的或许是审查他们的工作。
她有些拿不准,试探性地问:“您来这里是?”
“这不重要。”
安德纳连着吃了很多甜饼干,吃到不饿后,他才喝起苹果白兰地。
看夏丽的表现,他认为他可以试图套出魔药存放的地点。
正当他寻思着用什么话术将聊天的内容引到魔药上时,夏丽又说话了。
“这真是太奇妙了,我是指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是那个小农奴,还有您来的方式,都很奇妙。我真的很好奇,您究竟对那个小女孩做了什么?您是用了什么魔法么?可我记得您没有魔法啊,难道是全新的魔药?还有,为什么收割的能量大了那么多?啊,我是不是问了很多机密问题?对不起我太惊讶了。”
“以后您会知道的。”
收割?原来魔力流向魔法器物的行为被他们称为收割,书上是叫收集,只是换了个单词的区别吗?
“我知道,您是校长最爱的学生,他能让还没毕业的您加入我们根本不是令人惊奇的事情……”
“校长的确对我很好,最近总是带我去参加宴会。”安德纳模糊应付着,他隐约觉得,夏丽在担心什么。
“您那么优秀,这都是您应得的。不像我,都这个年纪了还只能做个乡村医生,完全辜负了父母的期待和高昂的学费,哎,到现在连本钱都没赚回来,不过。幸好法师协会给了我新的机会,我一点都不想丢了现在这份工作。”
“没人会让您丢工作的,您可是皇家医学院的毕业生。”
“真的么?”
到此为止,安德纳清楚夏丽在担心什么了。
显然,夏丽将安德纳当成了来视察工作的人。先前她的种种行为,无论哪一条上报都会让她丢了这工作,甚至还要退还发过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