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纳想起佐伊醉酒后会跳脱衣舞,有点担心。
米酒的度数不高,应该没事吧?
“您看这阴雨天,搞得人心情都不好。您原本是准备去哪的?进城还是出城?”
“我从科阔西来的,”佐伊笑道,“但谁能想到雨一直下着,我还有一点晕车。这可恶的天也越来越阴,不知道多久才能进城,又怕遇上土匪,只能打扰您了。”
“原来是科阔西来的贵客!进城还有一段路呢,大概要六七个小时。您选择在这里借宿真是我的荣幸,您听,家里的鸡和狗都叫得欢了。”
佐伊全程用的是他的老家科阔西地区的口音——他为了融入首都的商人圈子,勒林若西腔说得跟本地人差不多。
看地主的样子,安德纳觉得地主连科阔西在哪都不知道。他在说科阔西的时候,说得很含糊,发音像是背不出书的学生,想用这种方式混过去。
“可能是您快发财了,家里的牲口率先感觉到了。”佐伊说。
“怎么会,佐伊先生啊,您是不知道,这两年都收成有多不好!”
“那我真是该死啊,让您如此破费收留了我。”
“啊不不不,您能来是我的荣幸啊,虽然收成不好,但您来了,今年我的庄家定长得壮壮的。”
“您抬举我了,捞了两年,雨水也该正常了。”
佐伊笑道,继续说:“我认为您应该感谢播种男神‘银’,还有祂的孩子雨神‘荷’。不过播种男神法师塔并没在勒林若西设有塔楼,没办法去祭拜,但勒林若西总该会有雨神‘荷’的神庙,我来的时候似乎看见了。”
又聊了很久——大部分还是空洞的客套话——佐伊把话题引到了社会地位以及金钱方面,关心起地主的经济条件,时机成熟后,他礼貌地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您是知道的,想在首都的商人圈子里有立足之地,除了够硬的财产,还需要农奴凭证,可我上哪弄来户籍在勒林若西的农奴啊!”
这个说辞太幼稚了,在农奴交易如此普遍的勒林若西,怎么会买不来农奴呢?安德纳轻微地摇头。
果然,地主提出了同样的质疑。
“您是不知道啊,我们混血种是多不受人待见,我的户籍在科阔西,我是不能在勒林若西买卖农奴的,就连在科阔西我都不能拥有超过五个农奴!而在首都立足至少也要有是个农奴凭证!”
胡说,安德纳想,根本没有这种规定,佐伊你是真的能胡说八道。
“居然是这样,您太可怜了。”
地主挤出了点眼泪,也不知道是真的同情还是他的性格使然。
他大概是信了,安德纳有点儿无话可说。
这种小地主最多只是识字,很多甚至连一本完整的书都没看过。
“所以,您愿不愿意短暂地租赁给我一些农奴呢?我指的是私下交易,不是去公证处的那种。”
佐伊顿了顿,接着说:“您不需要真的将农奴借给我使用,只需把您的农奴凭证借给我一阵子,这样我就能在下个月的舞会里得到一些人的认可了。我会用比市场价高的价格来租用您的农奴凭证,十个铜币,租赁期间,我还会支付给您相应期限的农奴税。”
见地主没说话,佐伊又补充一句:“您也知道的,光是租赁凭证能开出我这个价格的人可不多,您应该也能看出来我是真情实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