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安德纳的脑袋忽有抽痛,他抬眼看向佐伊,后者依旧在与地主没完没了地夸赞对方,所用的词汇极为夸张,简直无以复加、登峰造极,让一人一精灵仿佛拥有了神性。
收回视线,安德纳轻揉太阳穴,缓解不适。
进入最大的瓦房内,他迅速陷入一阵甜美的昏暗中,室内的自然光总让人产生天快黑了的错觉。
他也明白了头部的抽痛源自于哪。
这间瓦房里放了很多槲寄生,还是让法师附过祝福魔法的槲寄生。
甚至有一株,安德纳认为是被“真实法师”祝福过的槲寄生。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认为自己置身于了色彩斑斓的空气中。
隔着灶火房的窗子,他朝屋内深处看了看,棚顶的一角滴答滴答漏着水,下面的木桶上放了一个盆子接着。
正在烧水的小仆人点开油灯,又被地主命令去热上一壶米酒。
“我这里只有米酒,委屈您只能喝这个了。”
地主边说边收起桌上的纸牌,那摆法一看就是单人纸牌游戏“倒梯形”。
整个屋内简陋的不得了,火炕、有些摇晃的桌子,四把有三把都掉了色的椅子。
也就那些槲寄生能让这屋子看起来富有些。
安德纳犹豫一下,把佐伊的公文包挂在脱皮的墙上。
钉子旁边是一幅画像,里面帅气的男子与地主长得毫无关系,但安德纳确定就是他。
这画师蛮会赚钱的,他想。
他为佐伊拉开一把破椅子,自己则站在佐伊斜后方。
看着佐伊的后脑勺,安德纳想起前天在浴场时,自己告诉了佐伊自己有魔法的事。
他不是很明白,佐伊为什么到现在也没问具体情况,就仿佛没发生过。
“您的仆从真是太有规矩了,长得也清秀!真是令人羡慕”
地主收好纸牌,把它们塞进一个靠窗没有柜门的矮柜子里。矮胖的柜子上压着一堆杂物,最显眼的是一把明显积灰的竖琴。
“您过赞了,马尔卡只是外貌说得过去,不像您家的老仆,举手投足都那么老练。”
“怎么会,”地主惊呼,“您选中的仆从怎么会差呢?您看他,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您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安德纳的脚趾与手指反复蜷缩,帮着他表达无法用面部抒发的情感。
他瞧见不远的厢房里,有个体型瘦瘦小小的农奴正在劈柴。
正如监狱里那个嘴很脏、说话很欠揍的33医生所言,喝过医生发过的药酒后,即使体型瘦小的农奴干活的速度也会很快。
小仆人端来两份冒着热气的米酒,佐伊开口为安德纳也要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