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安德纳边嚼着臭抹布味腌菜边问。
就在刚才,铃撂下一句话奇怪的话就消失了。
“未来四个月,自求多福。”
等了半天,安德纳都没得到铃的回应。
“烦得要死。”他闭上眼,手掌抚过并不光滑的脸。
四个月?总不会是这家伙未来四个月都不会出现了吧?
那不是正好?
就怕是这吃屎长大的又在搞什么阴谋。
正想着那话的意思,安德纳听到有人在叫他。
“卡佩先生,卡佩先生!”佩罗戈依的声音忽然响起。
“卡佩先生,这是我给您买的烤羊排,”佩罗戈依说得很快,“真的很抱歉,请您原谅我的过失。本来……本来我换了一个金币十一个银币,但被别的侍卫发现了,他们把银币都拿走了……”
佩罗戈依说得诚恳,不像是撒谎。
不过安德纳对他是不是撒谎也不是很感兴趣。
“您一个侍卫,哪来的钱买烤羊排?”
“您那个朋友,给了挺多钱,我用那个钱买的。”
佩罗戈依又拿出两块嚼烟,“这个也是给您的。”
“谢谢。”
烤羊排,可真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嚼烟,凑合也能嚼。
他瞟了下薛俄,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女士,吃吗?”
“我刚刚骂过你吧?”薛俄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那是两码事,”安德纳边笑边撕下一根羊排,“若是您和我都被流放了,作为流放团队里为数不多的非文盲,还得报团取暖呢,您说对吧?”
“那倒是。”
“给您。”安德纳递给薛俄一根羊排。
他发自内心想跟薛俄亲近一点。
或者说,这是一种赎罪,为了使良心安稳,哪怕革新派捅了他一刀,他也不会计较。
他很渴望听到革新派人说话,哪怕是隐晦的诅咒,哪怕是唾弃的玩笑,哪怕是直接的污言秽语,都可以。只要有革新派人对安德纳说说话,他的焦虑会得到假性缓解。
面对安德纳友善的举动,薛俄说话短暂地平静,不再带着刺。
他们二人有意避开立场问题,谈起彼此的过往。与敌人聊天是种奇异的、疯狂的体验。
“我女儿比你小几岁。”薛俄唠起家常,“儿子要是活着比你大一点。”
“女儿跟我一样,喜欢数学,喜欢天文,但她更喜欢纯粹的数学。儿子在镇压南暮因尼亚叛乱时死了。”
听到“南暮因尼亚叛乱”时,安德纳愣了一下。
他知道这场战争。
在他离家出走后不久就爆发一场“复国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