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陆阙歌与木千山走在街上。看似只是在随意地逛着,但其实他们的注意力都各自集中。
木千山耐心观察着周遭人的一举一动,而陆阙歌则凝神感知自己布下的那些阵法,有没有可疑的人经过。
可惜,他们出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到目前为止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陆阙歌转身进入一条小巷,蹲下去,为地上的阵法注入一丝灵力,以使其继续运转,然后遗憾地站起,大踏步地向其他地方走去。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他们已经走过了城主府,来到凰影人聚集的区域。
零散的房屋,路上不见行人,依然和宁戚他们二人来时没有区别。
但陆阙歌一靠近,立即察觉到了此处阵法的异常。
“我的阵!”
悲痛地喊完,他立即向记忆中离他最近的那个阵法冲去,然后见到了已残损的寻匿之阵。
阵法的小半都消失了,已不再具有感知隐藏气息的能力。
“被人毁掉了吗?”木千山走到陆阙歌身旁,打量了一下,说道。
“不,不是。”陆阙歌却否认了,“它并不是被人刻意毁坏的,如果是那样,阵法必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完整。”
现在的寻匿之阵虽然残缺了,但依然维持着基本的形,只是一部分零件失效了。
“那是为什么?”
陆阙歌伸手从阵法上拂过,感知了一下它的状态,有些不好形容,迟疑着道:“并不是它自身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受其他外物影响,使阵法的一部分消失了。”
“其他外物?”木千山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他又突然想到,“和深渊那的阵法一样?”
深渊?陆阙歌细想了一下两者的区别,摇摇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不过,也差不多吧。”
既然坏了,那再补上就好。
陆阙歌没有多想,开始着手将阵法补全。
补全阵法就比单纯的注入灵力复杂多了,陆阙歌又继续了和昨天差不多的行径。
不过,并不是所有这边的阵法都残缺了,仍有一部分是完好的,这也算减轻了一些工作量。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阙歌靠在一间屋子后面,将指尖从残损的阵法上收回,喘着气,脸色又苍白了一点,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掏出一瓶绿色的液体,仰头喝了下去。
复灵液。默默跟在一旁的木千山认出了那液体的名字。
那几乎是最高等级的恢复灵力的药物,能最快地将自身能力补满,而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价格极其昂贵,陆阙歌却像喝水一般地喝了好几瓶。
但是,灵力虽然能被补满,精神却没法恢复。
陆阙歌回来以后也没有休息,立即出门搜寻犯人的踪迹,现在的他实际上已疲惫不堪了才是。
但木千山打量着面前热情洋溢、斗志昂扬的陆阙歌,一点也不像没精神了的样子,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姑且还是问道:“不休息一下?”
“休息?为什么要休息?”陆阙歌满脸疑惑地反问,“我又不累!”
木千山面露不解的神情,说道:“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画阵吧,这么苦撑下去,身体会坚持不住的。”
陆阙歌靠在墙上,仰头笑道:“我是不会因为这样就疲倦的。”
画阵什么的对他来说,早已是刻入骨血的行为,那么熟悉,又那么自然,就像呼吸一样。
“而且,现在事情不是有趣起来了吗?又岂有不全力以赴的道理?”
“就凭你那一番完全没有证据的推测?”
“证据?”陆阙歌琢磨着他的用词,旋即爽然一笑道,“那种东西,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人生,可不是靠证据堆砌起来的,他想要去做,仅此而已。
木千山越发看不懂他这人了,但他也没有对此多说,只是道:“若真的找不到城主,我们……”
但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陆阙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在风吹草动,电光石火间,他通过阵法感知到了一丝异样。
就在他刚刚修复了阵法的区域,一个极力掩藏自身的人,在不经意间显露了一丝踪迹,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他那苍白无力的脸色瞬间变得激动起来,眸中光亮燃起,兴奋道:“终于找到了!那边!”
然后身形一晃,立即追了上去。
陆阙歌自身实力并不强,但他激活了刻于自身上的阵法后,就将速度提升了三倍,如雷光一闪般跃了过去。
与他相比,木千山的速度更快,无声,亦近乎无形,可是即使这样也追不上那人。
这样下去不行!陆阙歌伸出左手示意了一下,木千山心领神会,立即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陆阙歌继续追赶前面那人,木千山则试图从左边绕过去,对其形成包夹之势。
就在这样的紧追慢赶中,在下一个路口,两人终于将那人包围。
他们现在位于凰影人所在的区域,幸好街道上空无一人,他们畅通无阻,才正好将其堵住。
看着面前笼罩在黑袍里的人,陆阙歌咧嘴一笑,道:“追上了。”
但对方却完全不害怕,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包围他的两人,冰冷的声音道:“发现我的就是你们?”
他还以为能发现他踪迹的人实力必然极强,却没想到感知到的二人灵力波动都极弱,便干脆不逃了,打算直接杀了他们。
只要将这碍事的两人解决,他的行踪也就不会泄露了。
“你就是偷走太阳的犯人?”木千山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