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啊,快!”关天翔坚定的语气吓得千琳连忙将门往外推,不花半秒便能关上。
而关天翔于这一刻拼尽全力,手握小颖右腿的手猛力一拉──
“死死死死死死……”“啪!”
关天翔和小颖跌倒地上,接着是全身的剧痛。
关天翔回眸一瞧,洗衣房的木门已经关上,而千琳已机警的连忙锁上之。
“死死死死死死……”门外继续传来无意义的吼叫,以及撞门的声音。
千琳连番退后,关天翔亦喘不过气来。
如果他们撞开了门……
那么真的终结了……
忽然想,如果这趟地狱旅途是个悬疑逃脱游戏,他们应该走到了一个糟糕的结局吧?
可惜的是,现实是场无法重来一趟的绝望游戏。
“死死死死死死……”
半分钟过去,门外的叫嚣渐趋微弱,他们亦再听不到拍门声。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再次回复死寂,若非地上的电筒照亮了千琳和小颖,关天翔真的以为自己死掉了,堕入混沌之中。
外面的疯子们,想必离开了,还不知会否重来。
千琳跪倒在地,心力交瘁的喘息着。
关天翔此刻方醒觉到,若非千琳在危难时刻果断跑进中翼走廊,提着钥匙圈带领他们逃走,此刻根本无可能捡回小命。
“多谢你。”千琳拉扯着修短的灰裙子,对关天翔害羞的甜甜一笑。
或许是劫后重生的缘故,她的笑显得很动人──
“呜呜……”嗯?
关天翔看着泪流满面的小颖,她的右腿没有被疯子咬伤,但浅蓝色的布鞋却不见了──
想必是刚才猛力拉她的腿,以致鞋子丢落在门外。
从她苍白的脸色也看得出,这小妹妹被吓坏了。
关天翔徐徐走过去,尝试安抚小颖,可她却狠狠的戳着关天翔的腹部:“你别过来。”关天翔傻眼的盯着她,直到小女孩别过脸,泪水如泉的涌出。
“对不起……”小颖愧疚的饮泣着,“我是个累赘……搞到哥哥那么危险……”关天翔静默片刻,挤出最勉强的笑容:“鞋子被咬住……你也不想的嘛──”
“我不想的!”小颖抱头痛哭,“对不起……”关天翔愣住了,不禁回想,小颖好像很在意他的安危似的……
尽管关天翔一直对她关怀备至,也只是跟她相识半天,怎么……
“翔,先看看小琴的状况吧……”千琳将小颖拥在怀里,对关天翔示意“这边就让我来处理吧”。
关天翔点头,转身察看着芊琴。
她身上没有严重的伤势,这已经是非常的幸运。
她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气息却似乎平稳了起来,看来没有大碍。
关天翔松了一口气,让她平躺在灰白的地上──
怎么……
关天翔皱起眉头,仔细的察看着芊琴的脖子……
关天翔倒抽一口气,浑身鸡皮疙瘩。
她的脖子前,是一条3公分长的血痕。
尽管伤口血液已凝固,但看似是割破喉咙,于半分钟内致命的。
眼前的芊琴……
到底怎么了?
关天翔退后着,一种莫名的诡异感窜上心窝,可关天翔却随即看到了更为不该看到的事情。
“怎……怎么……”关天翔一脸诧异的,盯着芊琴的右手,一条长长的血疤。
然后,脑海里随即浮现的,是137号电车越过爹核士街后,身处椅子底下,右手诡异地扭曲的“芊琴”。
这些……是巧合?
“咳咳……咳咳……”芊琴蓦然咳嗽着,接着双目微微睁开。
“小琴,你醒啦?”千琳温柔的道,关天翔却只是不声不吭的盯着她。
“嗯……嗯?”芊琴全然张开双眸,数秒后恢复了清醒,眼眸里却是无尽的错愕。
“这里是……那里?”“吓?”关天翔鸡皮疙瘩起来,“你……”芊琴以怪异的目光看着关天翔,勉强的坐了起来:“怎么……你在这……”怎么她这样问,她刚才不是曾在对讲机……
“你……”
关天翔抵受着怪异的冲击,“你不是……用过对讲机联系我……还叫我地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会被侵蚀……”芊琴皱起眉头,右手无力的搁下,更让关天翔骨寒毛竖。
她环视周遭,眼神空洞。
“我……哪里有用对讲机找你啊?”
一片死寂。
漆黑无光的四周如缺乏生命的混沌,窜进双耳的只有急促的喘息,使关天翔能判断洗衣房外的疯子已远离他们。
可摆在眼前的,比门外的怪物诡异千倍万倍。
“你没用对讲机……找我?”关天翔在众人静默十多秒后,方结结巴巴的开口,注视着眼前疲惫的她。
那位关天翔理应最爱惜的她。
整件事情,可以说是因芊琴而起。
入果当晚她并无坚持乘坐尾班电车,他俩顶多是狼狈的赶最后一班湾岛线列车而已……
明明芊琴以致觉得乘坐电车是恶心无比的禁忌,当晚为何如此坚持要乘坐呢……
越是细想,内心越是发麻。
“没有啊……这里是那里……学校洗衣房──”芊琴的话才说到一半便啃在喉咙,只因谁也知悉,林逸山纪念中学是没有洗衣房的。
怎么芊琴对这一切均毫无印象?
脑海萦绕着芊琴在对讲机的说话:“医院好像给一道负能量磁墙影响着,这里的人都发神经,如果在这逗留一段时间,会丧失理智。然后,注定永远无法离开……”
一字一句,绝对不可能是幻听。
“不是啊,你刚刚用对讲机找我,还叫我们一定要离开安和医院!”关天翔的声线沙哑不已,反映思绪的混乱,情绪莫名的瞬间变得焦躁。
“安……和?你在说什么──”
“我们现在就在安和啊,你怎么了!”关天翔沉不住气的吼道,将电筒砸到地上,灯光照射下的芊琴身躯微微一震。
关天翔全然接受不了,到底这鬼地方对芊琴做了些什么手脚,使她换了个人似的?
或者……
关天翔闭上双眸不语,除了欲镇静思绪外,同时因为脑海浮现了一句深刻的话,那是芊琴在对讲机里哭着说的。
“我没的救了……我已经被侵蚀紧……『他』不会给我走……”如果芊琴在对讲机里的话无误,那么她现在应该……
完成了侵蚀的过程了。
而“侵蚀”,根据詹姆的分析,具有“变得失去理智”之意。
推断下去的话,当下的沉芊琴……
脊背是一阵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