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男人怒吼一声。
随即伸手抓住女人的后领,硬生生把人拽了回来。
车子一个急刹,人惯性往前倾,眼看明溪就要撞到坚硬的车背上时,男人率先把人揽进怀里,充当了靠垫。
明溪没有撞到车座上,但她提前已经预想好了,拿手臂去挡。
估计会痛,总归是要护着身体一点。
没想到撞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倒也不是很痛。
不过刚刚‘咚’一声,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撞得很严重。
她也就想了一秒这个问题,一个大男人这种承受力总不可能没有,而且急刹车不是碰车,杀伤力也没那么强。
当然她不是真的要跳车,只是不这么叫停,这个强权霸道的男人是不会停车的。
车辆停稳后,男人还紧紧拽着她的胳膊,眼神里是少见的慌乱。
“你疯了!”
这三个字,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余怒未消,男人舌尖抵着后槽牙“高速行驶下跳车,你是真想摔死自己?”
明溪甩了甩被男人紧抓不放的胳膊,生气道“我没有想摔死自己,为你也不值得。”
傅司宴俊脸霎时变了色,指腹捏得泛白。
沉默良久,也只说出一句,“你能想通最好。”
明溪咬着唇,心底说不出的悲凉,但还是扯唇冷冷笑了起来。
“傅司宴,我早就想通了,从上次之后,我见到你都很遵守规则的当成陌生人了,你为什么不能做到呢,你和温颖结婚的事,我一句都没说过,你明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发哑道“你明知道温颖跟上次的绑架事件拖不了干系,可你还是选择跟她结婚,人家是杀人诛心,而你是杀人扬灰,准备连北城一块落脚之地都不给我留下是吗?”
她眼眶因为激动而泛红,哑声追问道“傅司宴,我们之间到底是谁疯了?”
男人紧握着她的手臂不放,明溪怎么甩也甩不开。
他不仅不放,还捏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明溪挣扎了好几下,手臂都被捏痛了。
“你松开我,我要下车,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也不想跟你在同一个空间里,你为什么不能做到跟我一样,相逢陌路,不是你说的吗?!”
“相逢陌路”男人重复着,声音很低,似是呓语了一遍。
“是我疯了。”他眼底一片血红,贸然说出回答。
“就当是我疯了,但我说的都是为你好”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被明溪嘲讽的笑声打断了。
“傅司宴,你是我什么人,要为我好?你又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好?”
明溪不待他回答,步步紧逼道“你扪心自问,回来后,你做的那些事除了能羞辱我,让我无地自容,有哪一件事是在为我好?”
明溪紧紧盯着他神同皲裂的脸,想要一个回答,“你做的这些事,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
道歉的话就横亘在嘴边,男人却说不出口。
一丝凉风吹过来,让他陡然清醒。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对她好?
他能做的就是给她清好后路,再无后顾之忧。
几乎是一瞬,这个男人脸上又重新封上了面具。
他神情再度恢复冷峻,低声道“是我多管闲事了。”
明溪掐紧指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次一次重铸希望,又一次一次被男人亲手浇灭。
可笑的是,她刚刚还在想着他还关心她,是不是放不下她?是不是他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可什么都不是。
是她自不量力了。
她死死咬紧唇瓣,忍下快要冲出喉咙的酸涩后,才缓缓开口,“傅先生,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多管闲事,我不需要,也觉得很烦,即便下次再偶然碰面,也请你遵守我们见到后应该视若路人,形同陌路的规则。”
明溪想到哥哥告诉她的那件事,原来傅司宴才是她小时候救的那个哥哥。
林雪薇父母当初只是受邀在庄园做客的一员,傅司宴也是随父母前去。
因为不熟悉庄园的环境,不慎坠入冰面,是小时候的明溪不顾安危,砸开冰面,把他救了上来。
救人的过程惊心动魄,明溪摔到了冰面下去,差点溺水。
等她好不容易把这个体积将近大她一倍的大哥哥,从冰面拉上来后,就被守株待兔的林雪薇一把抢了过去。
随后,林雪薇让自己的贴身仆人带走了傅司宴。
明溪却连傅司宴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跟哥哥和妈妈说自己救了个大哥哥。
妈妈责怪她不应该贸然下水,置自己安危不顾。
但那个时候,她也没想那么多,那天是庄园的慈善日,来的男孩女孩也特别多,后面她们没再见到傅司宴,显然是家人带着他离开了。
再后来的故事,也就不难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