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如同摔碎的调料瓶一般,五味杂陈。
八岁是她童年的分界点。
八岁以前,她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
在家乡柔和的氛围之下,与邻居小伙伴们玩雪梯,小溪中抓鱼,逮虾蟹。
跟着娘亲屁股后面叽叽喳喳。
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在父亲的书房内乱写乱画。
偶尔读读书,学学女工,快乐得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娘亲经常开心地夸赞自己。
父亲李绩文和母亲如墨,虽然偶尔会吵架。
但是一般都会早上吵架,晚上就和好了,绝不会过夜。
父亲也不忙碌,每日就是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文人墨客,无不潇洒自在。
八岁以后,尤其是八岁那年,与父母一起进京面圣。
见到活在笼子里的太子,还讥笑他,活得憋屈,活得不自在,活得没有见识。
而八岁以后,自己与太子又有什么区别。
自那一年进京都定居,娘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整日沉默寡言,忧愁连连。
远离父亲。
对自己也是及其严苛,让老师教一些自己从来不知道的知识,什么权谋,什么兵法,什么离间计,什么心计,似乎人活着就是要这么算计的生活下去。
只有在练习武术的时候,才能体会到江湖的快意恩仇,酣畅淋漓。
骑在马上,拿起弓箭,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进京都后,父亲李绩文,如同繁忙的陀螺一般。
来回穿梭于太子府,皇宫,各大幕府,雅榷院。
甚少有时间回京都郊外真正的家。
从那一刻起,父亲与这个家,越来越远,远得不着边际。
再说那二姨,二娘,虽有这些过往,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她不敢再想下去。
已然十六岁的她,内心涌动万分,各种情绪充斥着心间,一时半会根本就无法消化。
再想想那卓军适,梁子威,现在也不知道去处。
还在人世吗?
“娘,娘,别再吃了,这都是阿黄的大便,别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