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点出夫君,此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无论出什么样的差池,娘家人也是难逃其咎的。
“哼,勿要夸大其词,大丈夫能做能当,若真如你所说,我定自刎于学生面前,以示天下,绝不牵扯你们任何人。”
李绩文甩手而去,咣当的关门声令沉睡的卓冷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下去。
如墨甚觉与夫君交谈不悦。
担忧之心,弥漫心间,脖子上的物什不知何时会被取了去,只祈祷上天多些眷顾罢了。
翌日,如墨与王管家在驿站相约。
将女儿卓冷蒿置于雅榷院的丫鬟婆子后,率领仆从们到京都郊外置房置地。
两车的银钱,花了大半。
安置好一切,连夜将卓冷蒿接来。
雅榷院原有的丫鬟婆子,一个未带,全部留置,供夫君李绩文遣用。
遂又将王管家留于雅榷院,好有个照应。
剩下的大半车银钱,如墨拿出一半,给王管家,交待他莫亏待雅榷院的丫鬟婆子。
好用银钱买她们的好,让她们在服侍监视李绩文的同时,和她们的主子说些李绩文的好话。
时间流逝,日子倒也过得安稳。
李绩文时不时地会回郊外看望如墨母女二人,随来的定是洛晨亲自赶的马车。
京都郊外置办的土地,倒也肥沃。
高粱,小麦,玉米,收货颇丰,酿酒、养蚕、纺织,事事如墨都亲力亲为。
皇后虽时常让李绩文带话,让如墨母女二人进宫话家常。
太子也不时地课后让李绩文带给卓冷蒿书信,让其进宫玩耍,皆被如墨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时间久了,如墨母女便也与宫中没了交集。
日子过得悠闲。
如墨的心中却不平静,她最担心的还是女儿卓冷蒿的前程。
若是在家乡,如墨不过让私塾老师,教授女儿一些诗情画意,高雅溢美之词,女工女德,认得几个字,便罢了。
如今却不合时宜,恐稚子年幼,心地纯善,不能抵御宫廷风波。
遂示意跟随而来的老师,多教卓冷蒿一些兵法,权谋,宫廷之变,人心叵测之事。
又从京都寻了一位武艺高强的武师,教授她些许轻功,擒拿之术。
继又安排了马术老师,教卓冷蒿骑马,射箭,马术。
平日里,如墨亦是带着女儿卓冷蒿,亲自下地耕田,教授她一些耕种之道。
每每会被烈日晒得皮开肉绽。
酿酒之时,亦是让其全程参与,配料配方,一一讲述,不漏半点步骤。
每每如此,卓冷蒿总觉得母亲是在交待后事一般。
八年悠忽间,缥缈而过。
卓冷蒿已然是亭亭玉立,英姿飒飒,手臂孔武有力,脚下生根,疾步如风,远远看去,亦是与男儿无异。
五十出头的王管家,此时已然苍老许多。
雅榷院的活计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处处小心翼翼,还要受李绩文的气。
八年的功夫,已然折磨得更加处事精湛。
“夫人,夫人,卓老爷来信了。”
王管家手中举着一封家书,奔着如墨的宅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