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吃罢午饭,众人皆散去。
“娘,我和绩文也该回去了。”
如墨牵着母亲的手,放在手边揉搓着,起身捏后背。
母亲双眼微闭,悠悠地说道:“回吧,你父亲近日身体渐好,误用担忧,只可惜你三娘,去的早。”
如墨母亲一说到三娘,脸上阴沉许多,睁开眼睛揩了一把眼泪,随即从身后的红木盒子掏出一些地契,交予如墨手中,缓缓地说道:“拿去,贴补家用。”
推辞一番,见母亲执意不松手,如墨接了过去,心有愧疚之意:“娘,又让你破费,每年来都是这样。”
母亲摆了摆手,拍了拍如墨的肩膀,手指伸向远处,“去吧,去吧。”
退出房门,如墨牵起站在门外的女儿卓冷蒿的手,后面跟着父亲李绩文,出了院门,乘着马车,回到家中。
“我且去书房写些东西来。”
父亲李绩文,匆匆甩开娘俩,直奔书房,直写到日头落下,月亮升起,尤未出门。
正打好酿酒糟子的如墨见状,缱着卓冷蒿去喊他吃饭,“快去喊你爹来吃晚餐,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写。”
“爹,吃饭了,爹爹,快出来吃饭了。”
卓冷蒿一路小跑,奔到书房门口,用稚嫩的小手拍打着檀木做成的木门,只听得“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父亲李绩文,脸色兴奋,红光满面,“完了,完了,终于写完了。明日早些时候给梁郎官寄去,世间好友众多,得一知己足矣。”
卓冷蒿,差点扑了个空,撞到父亲怀里,被父亲一把搂住,方才没有摔倒地上。
稚嫩地小脸上,满是疑惑,“爹爹,你写的什么,如此良久?饭都不顾得吃了,娘亲叫你吃饭呢。”
李绩文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顺势弹了个脑瓜崩,一排雪白色的牙齿露在外面。
“你是小孩子,父亲说了,你也听不懂,走,听你娘的话,去吃饭。”
抱起女儿,来到饭厅用餐。
不一会的功夫,桌上的饭菜,被一扫而光。
三人面面相觑,摸着吃饱的肚子,丫鬟婆子拿来一些漱口的水,卓冷蒿一边漱口,一边开心地冲着夫妻二人咧嘴。
“娘亲,爹爹,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你个没良心的,姥姥姥爷家,饭菜就不好吃了吗?”
如墨优雅地吐出漱口水,用粉色的手帕擦拭嘴边,眼睛撇了撇女儿,佯装嗔怪道。
“也不是姥姥姥爷家饭菜不好吃,主要是吃的不自在,每次用餐,那么多人,要顾及脸面礼仪,自是吃得拘谨些。”
卓冷蒿跳到母亲面前,做着鬼脸。
如墨放下漱口水,慈爱地看着眼前的独女,满是心疼。
是啊,在卓府的半个月的时间,女儿着实跟着受苦了许多,到处时时注重礼仪,且经了白事,属实不易。
“好了,好了,吃了饭,早些睡吧,明日还要一大早去存储酿酒糟子。”
如墨拍了拍卓冷蒿的头,一把抱起来,起身到了卧房,梳洗完毕,换上粉糯的睡袍。
陪睡的丫鬟就势陪在女儿身边睡下。
如墨见女儿安然睡去,便回了自己的卧房。
紫檀木做的木床,淡粉色的床围,古朴的妆镜,低调而又奢华。
拆卸了头饰,抹去胭脂,涂抹上一层七子白混合的蜂蜜保养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