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便知是二姐家的孩子,刘明君,“娘,你看,这是院里的阿叔给我的,让我留着晚上放的。”
男孩抱着一堆烟花冲着嗑瓜子的二姐炫耀着,不成想,被她往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读书读书不行,玩你倒是第一。”
“疼,娘。”男孩捂着头,怀里的烟花掉了一地。
坐在母亲旁边的卓冷蒿,斜着眼睛看着,一动不动,她最讨厌刘明君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娘的那张嘲笑人的嘴。
跟着进来的男孩,见状,满地的烟花,忙趴在地上争夺起来,一个劲地往怀里塞。
这男孩年纪尚小,约莫七岁的样子,生得瘦削,双眼如鹰隼,便是三夫人过继的儿子,卓军适,“噢,噢,都是我的了。”
他一边吆喝着,一边生抢起烟花,别看年纪小,身子瘦弱,却有一股蛮劲,直挤得刘明君下不去脚。
无计可施的刘明君,干脆耍起无赖,一屁股坐在烟花上,哇哇大哭起来。
惹得坐在一旁的卓冷蒿,差点笑出声来,抿着嘴,看着眼前的模样,甚是解气。
母亲如墨本想上去劝解一番,没想到被卓冷蒿按住衣襟,眼神示意不让其多管闲事。
嗑瓜子的二姐这时也不顾得手中的瓜子,随手一扔,掀起刘明君的裤子,打了几下。
“哭什么哭,别人抢你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你不去争,不去抢,像个娘们一样,坐在地上哭,哪是什么男子汉做的事情,等长大了,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玩意,不如早早打死你算了。”
这话,飘到三夫人的耳朵里,甚是扎心。
三夫人梁丹颜的娘家亦是大户,虽不如卓府这么有气派,但也不是小门小户,奈何梁丹颜嫁来多年,一直无孕育,不得已过继了娘家胞弟的孩子,这才算有了子嗣。
在二姐的眼里,过继的这个儿子不过就是为了卓府的家产而已。
听到这话,三夫人的咳嗽症,更加厉害起来,卷白色的手帕,瘦削的手指,苍白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一声声咳嗽,直要把心儿给吐出来。
定睛一看,手帕里竟然裹上一团血色的东西。
三夫人默默地把手绢卷起来,塞进手腕里,又扯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放在手里。
这一幕被卓冷蒿正好看见了。
“别吵了,三姥姥吐血了。”卓冷蒿大声呵斥。
众人停止手中的动作,看向三夫人。
如墨的母亲站起身来,走到三夫人的面前,“三妹,快些回房休息吧,找个郎中来看看,虽说大正月的,不宜动医动药,这光景,也是耽搁不得的。”
遂唤了几名丫鬟婆子,好生照顾三夫人,回了房,请了郎中,喝了药,睡下了。
七岁的儿子卓军适,跟着三夫人回了房,连烟花也不顾了。
折腾一番,已是日上三竿,众人皆去往会客大厅,准备参加盛大的宴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