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内充,荣卫外扞,则贼、虏患何由而至哉?
今湖广贼势愈炽,鞑靼两路寇边,莫如礼部左侍郎、京营指挥同知徐鹤者,本以邪奸险之姿,济以寡廉鲜耻之行,谗蜒面谀。
上不能辅君当道,赞元理化;下不能宣德布政,保爱元元。
徒以利禄自资,希宠先皇而固位;树党怀奸,懵逼储君以不轨。
忠士为之解体,四海为之寒心,联翩朱紫,萃聚一门。
臣待职翰院,本无有谏责,然徒以目击奸臣误国,而不为太子陈之,则上辜太子之恩,下负平生所学。
伏乞宸断,将鹤等一干党恶人犯,或下诏狱,以示薄惩;或至极典,以彰显戮!
庶天意可回,人心畅快,国法以正,虏贼自消。
天下幸甚!
臣民幸甚!
高鹏满腔热血,一挥而就,通读一遍之后还觉不爽,于是在书房高声诵读,直到涕泪满面才觉心中那口恶气稍缓。
从廷试以来,他便憋了一肚子委屈,觉得徐鹤处处压他一头,不过是有个大学士的大伯而已。
之后,徐鹤尚公主,仕途平步青云,他更是见了眼红心热。
没想到,先皇一死,此獠竟然妄动刀兵、图谋不轨。
在他看来,这正是徐鹤这个奸邪小人乘乱意图不轨的明证。
而自己则是堂皇之臣,位阶虽卑,但不让唐之魏征。
此疏一上,立时天下震动,太子幡然醒悟,从此远小人(徐鹤),亲贤臣(自己)。
自写完后,他激动的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准备递交到通政使司,乞蒙太子观览后召见垂询。
可是当他一大早匆匆梳洗之后,正揣着奏本准备离家赶往通政使司时,突然门口一辆马车停下,好有翰林院庶吉士,同年江泝匆匆忙忙跳下车道:“出大事了!汝南!”
高鹏诧异道:“什么大事?”
“你竟然还不知道?太子昨晚急调神机营、三千营人马入京!现在整个京城都戒严了!”
听到这话,高鹏满脸怒意:“太子圣明,必然是侦知不轨徐鹤的消息,调兵以防万一!”
江泝急道:“没错,现在徐鹤……徐鹤带着龙骧卫的人马已经过了丰台,正朝罗城而来!”
“什么?”高鹏大吃一惊,“贼子敢尔!”
江泝道:“赶紧,不少官员听说了这个消息都赶去永定门了!”
高鹏连忙道:“快,江兄,我坐你的马车,咱们去看看!”
……
这边徐鹤带兵回京的消息一经传出,张璨顿时慌了,但想到对方只有两千人马时,他立刻又松了一口气。
自己昨晚为防万一,专程将三大营中的三千营和神机营调来京城,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徐鹤要么不来,来的话,他必然让徐鹤的两千人马有来无回。
但是……
“徐鹤应该没那么傻吧?那区区两千人来攻京师?就算是鞑靼的两万人也不敢随便攻城,除非,他脑子坏了!”
想到这,张璨吩咐左右道:“去,把九卿和杨博都叫去永定门,孤倒是要看看,这徐亮声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