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张瓅聊了一会儿,徐鹤便告辞出来了。
刚出书房不远,一众王府属官便拱手道:“徐侍读辛苦了!”
“驸马有劳!”
“状元公请入席……”
徐鹤知道,这帮人不是想寒暄,不是想跟自己吃饭,而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跟蜀王说了些什么。
至正帝病重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王府了,这帮王府属官的心思都开始活络了起来。
其实甚至包括一向以沉稳着称的长史彭正。
徐鹤拱手笑道:“今日事多,不便久留,下次吧,彭长史,我们聊两句?”
彭正就等着这句话呢,闻言立刻点头道:“都散了吧,我送驸马出府。”
等众人散去,徐鹤冷冷看着彭正道:“彭长史,你是嫌蜀王殿下命太长吗?”
此言一出,顿时吓得彭正浑身一抖:“驸,驸马,你何出此言?”
“那你们为何用汉文帝立太子一事,让殿下试探我?”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穿,彭正干脆也不装了:“驸马,今天请你来,那不是殿下的意思!”
“我想说的是,殿下虽然很想驸马来给他讲书,但今天却并非殿下邀请的驸马,而是……宫里!”
这倒是个新信息,徐鹤想了想,心中了然后看着彭正继续严肃道:“这又怎样?难道是宫里让蜀王问汉文帝立储的事情?”
彭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半晌后咬牙道:“驸马,皇上身体有恙的事情,您知道吗?”
徐鹤道:“我刚从宫里出来!彭长史,我再说一句,这种话可不是人臣能说的!”
彭正有些汗颜,但为了蜀王,他决定拼了:“请恕罪,驸马,你想一想,这时候陛下让您来殿下府上教殿下读书,这说明什么?”
“您可是陛下亲婿,又是带兵的宗亲啊!”
“够了!”徐鹤喝止道,用肃杀的眼神看着彭正警告道:“彭长史,刚刚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只问你一点,我蜀王殿下现在有没有出阁读书?有没有正经师傅?”
彭正恍若雷击一般,瞪大眼睛看向徐鹤:“没。没有!”
“皇上为什么三番五次叫我来给蜀王讲课,却把我翰林院侍讲学士降为侍读?”
彭正身体晃了晃,面色苍白。
“彭长史,醒醒吧,蜀王不是继承大统的人选,他让我跟蜀王殿下多走动,那是希望蜀王殿下身边别多出些蠢货,在这种关键时候害了殿下!懂吗?”
虽然情感上难以接受,但彭正还是艰难地作揖道:“驸马,是,是下官错了!”
徐鹤道:“这句话,不是你教蜀王的吧?”
彭正吃惊道:“不,不是!是长史司点薄瞿铮与我商量……”
徐鹤眯着眼睛道:“这瞿铮什么来头?”
“他原是行人司三十七行人之一!后来经推荐录为王府点薄。”
“行人司?”
行人司是专门捧节、奉使的部门,凡是颁布诏书、册封宗室,扶谕藩王都是这个部门管辖。
说实话,行人司就是个上传下达的小衙门,没有什么实权。
但这里却有个好处,经常能跟宗亲藩王联系。
而这个衙门,在之前都是太子管辖,如今太子被废……
想到这,徐鹤与彭正看向彼此,已经了然彼此心中所想。
彭正感激道:“驸马,要不是您,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