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四歇菜了,支吾了半天干脆耍无赖道:“我们梁垛不管,反正都是咱们盐户,全放了才行!”
徐鹤闻言一拍桌子,怒瞪着侯四。
众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徐鹤正色道:“侯四爷,我是晚辈,所以尊称你一声侯四爷,但你若是觉得我年幼可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请吧!”
侯四哪里想到,一副春风化雨笑脸的徐鹤会突然选择强硬?
他此番做法,一是被抓的灶丁亲属,天天找他闹腾,二是他也想借机发挥,多搞点粮食回去。
但徐鹤直接掀了桌子,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梁垛的年轻人们狠狠地瞪着徐鹤,眼看着就要上来生撕了他一般。
至于跟来的那几个三班衙役,此时早就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邱户书还算好些,他连忙陪着笑脸道:“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什么事都好商量嘛!”
但盐场又不归地方管,他这个在海陵乡里威风惯了的户房书办,一时间竟然谁都不买他的账。
就在这时,老郑头敲了敲桌子,冲着那帮梁垛的年轻人呵斥道:“干什么?想在这动手吗?混账东西,都给我出去!”
淮中十场同气连枝,各个场都是沾亲带故的。
老郑头在这十场威望很高,那一帮年轻人被训了一通,虽然还没退走,但气势上已然弱了两分。
老郑头怒了,拍了拍桌子道:“怎么?我说话都没用了吗?”
侯四也是他的晚辈,听到这话,咬了咬牙对身后一帮后生道:“你们先出去!”
老郑头见状,又对场中所有无关人等全都下了驱逐令。
最后,屋子里就只剩四场的代表和徐鹤。
人走完了,事也好谈了。
徐鹤道:“粮食现在就这么多,各盐场的情况,大家心里也都有数,按比例分配,安丰、栟茶人多,这次多领些粮食,其他两场少领点!”
侯四闻言又想反驳。
但徐鹤凭着一颗公心做事,任谁都挑不出理来。
大家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支持侯四胡闹。
徐鹤等众人消化了刚刚的分配方案,也知道,侯四已经被逼在墙角了,若是不给点甜头,估计他回去也难以服众。
于是主动道:“侯四爷,我今天就写信,让扬州那边放人。”
侯四懒洋洋道:“多少?”
“全部!”
“啥?”侯四闻言立马坐直了身子惊喜地看向徐鹤。
徐鹤诚恳地冲他点了点头:“我想通了,梁垛的父老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也不会被什么白莲教蛊惑!”
侯四喜道:“徐公子,你这句话就说到俺侯四的心坎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