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邻家大多也开始遭受这鬼祟的侵扰,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此后又过了几日,大约七天前,事情有了转机。东郊一带路过了一癞子头的方士,扬言道是察觉到了此处煞气,并开始售卖一种开了光的铜镜。”
“他声称只要将铜镜悬于屋前,邪祟便不可靠近,自此以后平平安安。”
······
叶无妄艰难咽下馍馍,大灌一口凉汤。
这剧情听起来有点耳熟。
古代封建王朝,人大多愚笨迷信,每逢天灾人祸,便会有人借机造谣生事。
更有甚者,靠着些奇技淫巧装神弄鬼,大肆敛财。
这算不得新鲜事。
“张兄,那方士出手铜镜是不是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诶,对对对!”
“啊,这是那个方士和他同伙一起扮鬼骗钱呢。”
张秦一愣,“先生果然神人,一下就看破了那骗子的计俩。”
叶无妄一旁“捶胸顿足”,去水缸里连灌了三瓢凉汤。
葫芦瓢溢出的水,“哗啦啦”打湿胸口。
“日后遇见什么祸事,就揪住获利最大者,此人就算不是幕后黑手,也是手脏心黑,打一顿总错不了。”
“先生教训的是。”
“可此人事情败露,将其轰打出去就是,又怎么会牵扯到令妹?”
张秦欲言又止,话憋到一半,又哭笑不得。
这份五味杂陈的感觉兜兜转转,又化作无边无尽的愧疚,最终落在他浑浊无光的眼神中。
“那方士漫天要价,可舍妹手上并无太多积蓄,她心想道邻家买了,那鬼祟自然就怕了,于是便没有入手铜镜。”
“结果可想而知,当天夜里,那扮鬼的一众人就来我家门前闹事了。”
“舍妹隔着门缝隙窥视,见那白鬼步步紧逼···可···”
“可说巧不巧,偏偏那时候,我家庭院中闯入了一只玄狐!那狐狸兴许是被野狗所伤,黑亮皮毛满是污血,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被不长眼的白鬼给踩到···”
“我那愚笨的妹妹,那个傻妮子哦,为了一只畜生,就那么奋不顾身地闯出去了!”
······
张秦愤懑捶打双腿,语气中道不尽的心酸和无可奈何。
心性纯良没错,可这太傻了。
叶无妄抚下发胀的胃,漫不经心地处理裤脚沾上的鬼针草刺。
故事至此,所讲述的多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愧疚和担忧,关键点尚未提及。
叶无妄没想着打断,处理完草刺便左手托腮,继续听他讲下去。
“那毕竟是假鬼,不会真的伤人,舍妹也就因此撞破了外来人的骗局。”
“那只玄狐被舍妹救下,托城里郎中处理了伤口,不过半天,奄奄一息的它便可灵活走动,次日傍晚,也就回归龙栖山林了。”
“四天前,玄狐去而复返,不知从何处叼回来一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