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独善其身,可腹中还有一本《凤翎诡谭》在嗷嗷待哺。
他握拳上下拍打,暗自下了决心,此后便在牢狱精修武道,若是送上门的诡谭,倒可以协助指点一二,要让自己深入险地,那是万万不可。
回到采石场,持鞭监工脸色难堪,正不停用双手抖擞裤裆,似要让风吹干上面浸透着的恶心液体。
面对迟迟未归的叶无妄,场外围的驻守队伍没敢发难。
这不仅是因为目睹了叶无妄背石一跃的潇洒身影,更是因为他们看见军头在赭衣少年前的恭敬模样。
埋头劳作的囚犯在偶尔换气歇息时,也会悄咪咪打量叶无妄。
“老大,您盯着那个小子已经很久了,是他触了你的霉头?”
换岗间隙,垂柳树荫下,三个细瘦干巴的男人正围在一草莽汉子周围,寻着法说一些毫无边际的蠢话。
汉子名为张秦,乃曲阜城东巷口的杀猪汉,据说是犯了点小事,但却被关了四年之久。
牢狱内无人敢惹老牢头,可出了狱,一众囚犯实则以张秦为尊。
他们偶尔聚众,有时也会和驻守队伍起冲突。
“老大,您看他那一番脚力气力,能跨过哪层等级的武人门槛?”
张秦并不言语,双手托着满是胡子拉碴的下巴,看得入神。
经过一番劳作,他紧实的手臂肌肉暴涨,线条清晰得如同岩石一般。
宽松赭衣撑得线缝开裂,拉出一段段“刺啦刺啦”声。
“老大?”
良久,张秦摸索下胡子,双手一拍膝盖。
这一举动倒把场外围堵的士兵给吓坏了,他们照晃下手中长枪,怒喝了几声。
“干嘛呢!?”
“又是你!给我回去老实待着,今日的量还未完成,别想着搞事!”
叶无妄的视线随着几声怒斥一转,刚一回头,便见壮硕胸肌上爬满的茂密胸毛。
横长一片,又竖长一遭,隔远了也可看见上面泛起的酸腐气息。
“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叶无妄放下手中搬着的石块,疑惑问道。
想之前原主和这帮狱友毫无交集,也不说能结仇结怨,但见杀猪汉子来势汹汹,实非善人。
莫非哪里都有这种喜爱无事生非之人?
“这小子说话还有变音,哈哈哈!”
“舌头没捋直,哈哈哈!”
一尖嘴男人杠铃般粗鄙笑道,不忘斜眼观察下张秦脸色。
“哈哈哈···”
笑声未落,他凭空生出一股凉意,回神刹那,脑勺已被宽大厚实的手掌握住。
“轰!”
沉闷一声巨响,采石场尘土飞扬,张秦按着尖嘴男人的头,活生生压进地中。
一副贼眉鼠眼的面孔尽埋入黄土,张秦再抬手,那人已然双眼翻白,不省人事。
“俺这兄弟说话不过脑,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恕罪!”
话罢,张秦跪地俯首,将额头死死抵在细碎沙石上,几块不规整的尖锐石子刺穿肌肤,划下道道血痕。
‘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这位兄台,还是先请起吧。”
叶无妄附身下去,撑起汉子粗壮双臂。
“还望先生,能救舍妹一命。”